“快去報告大人,前方傳來消息,發現敵軍的火攻船!”桅杆上負責聯絡的軍士大聲吆喝著。
雖說秦有福和納蘭性德的坐船已經是大清水師中比較大的船了,可是也大得有限,桅杆上軍士的吆喝聲早就落到了秦有福的耳朵裏。正在船倉裏品著小酒的秦有福一聽說這個消息頓時渾身一激靈,心裏直罵自己是烏鴉嘴,怕什麼來什麼。
別看在往前的水麵挺寬,但是現在這個位置卻是最窄的地方,大清水師的船吃水都比較深,隻能按照航道走。這個時候,如果碰上敵人使用火攻船,唯有馬上退出去,找一個寬一點的地方讓過火攻船。
吳啟亮也不是白給的,他早就算好了打伏擊的地方。之所以被稱為隘口,正是因為這裏的地理環境所得來了,從這裏往前就進入了開闊的湖區地帶,正是葫蘆頸的位置。大清的船隊隻要進了這裏,想掉頭再出去是千難萬難了,即使指揮的水平再高,因為水麵比較狹小的原因,即使整個大清船隊都掉過頭來,最晚進入隘口的船一出隘口速度就會馬上降下來,即使放棄後麵的船,在火攻船的攻擊下也得承受巨大的損失。用吳啟亮的話來說,這就是一塊死地,隻要守住了隘口,他就能控製整個洞庭湖區。
秦有福也是電視看多了,用火攻的手段燒船的故事比比皆是,秦有福想走水路,當然就想到了對應的手段,不就是放火燒船麼?隻要不讓你的火攻船靠近,愛怎麼燒就怎麼燒,當是看焰火了。
“傳令下去,讓前麵的船按計劃封住江麵,後麵各船開始掉頭,順序退出隘口!”秦有福下達著命令,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辦法到底能不能行,萬一不行,留條後路還是好的。
秦有福剛剛下達完命令,納蘭性德就跌跌撞撞的從船艙裏走了出來:“怎麼了?我好像聽說火攻船真的來了?”這一天可把納蘭性德給吐得不行,現在連站起來都很勉強了。
“是啊,我已經讓前麵的船封江了,不過咱們還是先退出去的好,誰知道我那個辦法行不行?萬一有點什麼問題就麻煩了。”秦有福根本就不介意別人會不會說他怕死,雖然打仗肯定是要死人的,但是千萬別讓自己掛了,否則實在是不上算的事情。
聽了秦有福的話,納蘭性德搖晃了一下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有福,搞得秦有福心裏毛毛的,真擔心納蘭性德的性取向有些什麼問題,“我說你是不是跟吳三桂的水師商量好了?想什麼來什麼,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吳三桂的水師在配合著你揀功勞呢!”
納蘭性德的話一開始嚇了秦有福一跳,按照秦有福的理解,納蘭性德肯定是肩負著監軍的使命的,如果他懷疑自己跟吳三桂勾勾搭搭,真把自己給砍了,即使後來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也什麼都晚了,畢竟腦袋一人隻有一個,砍了就長不會來了,直到納蘭性德的最後一句出口,秦有福才放下心來,到了這個時候不賣弄一下,簡直是辜負了納蘭性德了。
“你還別說,我早就跟吳三桂商量好了,讓他把脖子洗幹淨了,另外給我準備一把利一點的刀,省得到時候我砍起來費勁,他老人家也難受。到時候一刀兩斷,他解脫了,我也省事了,這多好。”秦有福開始侃起大山來,反正跟納蘭性德也是熟人了,隻要說的東西別太出格,問題都不大。
“你就吹吧,我還是歇一會去,實在是太難受了。”既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納蘭性德也就不那麼擔心了,再說他實在是不舒服,還是趕快躺著去最好。
……
“媽的!都給我動作麻利點,火攻船就要上來了!我告訴你們,要是火攻船上來之前咱們還沒有把鐵索給橫起來,秦大人砍我的腦袋之前,我肯定先砍了你們的腦袋。”在大清水師最前麵位置的船上,一個四等侍衛罵罵咧咧的指揮著船上的軍士們加快了絞纜的速度。他們的船現在已經靠到了岸邊,跟他們對應的是另一隻也同樣靠在岸邊的船,在兩條船之間一根粗大的鐵索正隨著絞盤的攪動慢慢升出水麵。
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情況,秦有福考慮了許多,其中就包括如何封鎖江麵,以防可能發生的火攻船攻擊船隊的問題。工具倒是現成的,大清水師不慣水戰,於是跟從火燒赤壁那裏學來了一個辦法:用鐵鏈將船都串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水上平台。秦有福隻不過是將原來的船改了一下,畢竟可能麵對的是是敵方幾條甚至是幾十條上百條火攻船同時進攻,若是封江的船光用錨鏈固定,搞不好一個衝撞就被扯斷了鐵錨一起給帶下來了。為了保險起見,秦有福特意讓人做了幾根很粗的鐵樁,然後外置一個絞盤。平時可以做壓艙用,一旦遇上需要封鎖江麵的情況的時候,隻需要將鐵樁豎起插入江中,到時候攪動絞盤,兩條船之間的鐵鏈就能攔住江麵。不過這玩意有點問題,就是需要再次移動的時候很困難,畢竟鐵樁很重,又打進了江裏麵,想要拔出來就困難了。當然了,若是不擔心受些損失就簡單了,鐵樁和絞盤是安置在船尾的位置上的,如果實在拔不出來,就隻有放棄鐵樁,將船尾的活門打開以後,船開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