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木裏心裏有數,這次隨秦有福出來自己算是揀了便宜了。別看秦有福平時顯得每個正經的,但是別人打起仗來還真是步步算計,幾次交手下來,吳三桂的長江水師沒了,鹹寧城也打下來了,順帶著,全火器營的兄弟都得了實惠。若是再這麼打幾仗,怕是全火器營的兄弟們都能發上一筆財,更不要說這些當將官的了。不過跟著秦有福有幾條得注意的。一個就是聽話,別看有時候他的那些個計策顯得挺幼稚或者挺冒險的,但是不管怎麼樣有用就行。再有一個就是得不怕死,秦有福這個人挺好說話,有什麼意見或建議在安排的時候你可以隨便提,能解釋的他肯定會跟你解釋,但是安排好了就得按照計劃執行。郝連澤的後台不算小了,可是拍死一樣砍腦袋!紮木裏算是看明白了,秦有福根本就誰都不怕,也不擔心得罪了誰,除了皇上,恐怕沒誰能怎麼樣他的。這趟出來也就納蘭性德還看著他眼裏,別人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不過想想也是,秦有福跟納蘭性德那是舊交,,兩人在皇上麵前都是說得上話的,剩下別的人在秦有福的眼裏都差不多。從這些日子的接觸看來,納蘭性德怕是有監督秦有福的意思,否則也不至於兩個主將重來都沒有分開過。
把東西送到武漢以後,紮木裏等不及嶽樂將軍的人馬,帶著幾條船先趕回了鹹寧。紮木裏心中有數,自己這次算是上了秦有福的眼了,隻要以後的事情辦得漂亮一點,就憑著全火器營的功勞,隻要秦有福上下嘴皮一動,回去以後自己怕是就得升級了,搞不好自己將來也能混個一品二品的。現在看來,最好就是能拿下全火器營來,若真是這樣,恐怕在京畿自己也就能說得上話了。
“大人,好像有點不對勁啊!”負責瞭望的軍士招呼著正在發愣的紮木裏。
“怎麼了?”紮木裏心裏一驚,這眼看就要到鹹寧了,還能出什麼問題?
“大人您看,我們的船怎麼擺成了這個樣子?”軍士指著正停泊在岸邊的船對紮木裏道。
紮木裏一看,可不是有點不對勁怎麼的。全火器營在隘口消滅了吳三桂的長江水師以後,很是繳獲了一些快船。這些快船吃水淺速度快,但是防護水平比較低,秦有福的意思是用這些船運兵裝東西的,這樣地方寬敞一點,大家也舒服一些。靠岸下錨的時候,秦有福可是把這些快船都調集在岸邊,全火器營原來帶來的大船都放到後麵的,用秦有福的話來說,這些大船結實一些,萬一碰上沒給幹掉的吳三桂的水師的船,用大船好歹也能多頂一陣,大家上下快船麻利,即使是出了問題,跑起來也方便一些。紮木裏清楚,秦有福這話可不是開玩笑。別看秦有福打仗夠狠的,但是他可從來都沒有說過他不怕死,安全第一這話時不時的能聽秦有福說起。
現在再看看停泊在江邊的船,外麵一圈都是快船,幾乎呈包圍的狀態將原本處於最外圍的大船給圍在了中間,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停泊狀態。想到抓獲的近萬俘虜,紮木裏一下緊張了起來,全火器營本來人就不多,如果這些俘虜鬧了起來,說不定還真的能鬧出點什麼來。
“讓所有的人都小心一點,看管好俘虜,如果有不聽話的,砍了就是了!咱們過去看一看!”全火器營本身就沒有多少人,再說剛剛占領鹹寧,大家都不願意回去報信和運送東西,所以紮木裏去武昌的時候用了不少俘虜。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當然不用擔心,不過現在出現了意外,一方這些俘虜作亂還是有必要的。
……
納蘭性德看管著俘虜,心裏麵急得不行。別看現在還沒有聽到交火的聲音,但是他實在擔心,萬一幾個城門中有一個守不住,事情就麻煩了。當初離京的時候皇上親自交代過,讓自己看好秦有福,注意保證他的安全,還給了納蘭性德一份密旨,讓他便宜行事。納蘭性德知道,皇上這是兩個意思,第一:秦有福是個人才,雖然戰場上刀劍無眼,但是隻要有可能,自己是應該盡量維護秦有福的周全的。第二就不好說了,不過納蘭性德知道,皇上說的便宜行事無非是兩個意思,一個是預防秦有福變節投敵。秦有福於火器上的水平無與倫比,若是投了敵,對大清很是不利。另一個就是預防秦有福被俘。想來皇上也知道,秦有福本就不是個膽子大的,若是被俘了,他肯定投降,若是碰上了這兩樣,納蘭性德就該便宜行事了。納蘭性德相信,皇上給他的密旨無非是讓他取代秦有福掌控全火器營,這當然是在便宜行事之後的事,
離開京城這麼長時間,這次是納蘭性德跟秦有福第一次分開。納蘭性德真擔心,萬一到了生死關頭,秦有福腦袋一熱,怕了。一旦他投了敵,那麼不但秦有福的家人,納蘭性德這邊也落不著好,到時候就麻煩了。不過納蘭性德很清楚,在當時的環境下,全火器營實在找不出什麼放心的領兵的人了,秦有福的安排無疑是最合適的,畢竟他更熟悉使用火器進行攻防。戰船這邊是全火器營所有人的退路,一旦有什麼問題,大家還可以放棄鹹寧,退到船上。如果不守好這條退路,一旦出了問題,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