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汪澤忍不住開腔:“你能不能做事,別撩妹了?”
陸今朝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管好你自己。”
先不說他壓根就沒有撩妹的心思,這人的口氣好像他自己撩妹少了似的。沒有盡到師父的義務,便沒資格擺什麼師父的臭架子。
眼見著顧客拿了奶茶離開,如今櫃台前也沒什麼人,汪澤幹脆把雪克杯甩進池子裏,摔得哐哐作響,“你他媽是不是想打架?”
周野有比較嚴重的近視,五米開外人畜不分,平常不用上鏡時總是戴著厚重的黑框眼鏡,配上過眉的劉海顯得人唯唯諾諾又陰鬱,總給人造成他膽怯懦弱的錯覺,一直以來那就是汪澤和林凱對他的印象。
早在喝下x藥水的那天,陸今朝的雙眼視力就恢複了5.2,此時他用手背扶了一把鼻梁上用來遮掩容貌的無度數厚邊框眼鏡,嗤笑出聲:“等下班,隨時奉陪。”
一旁的另一個男同事見狀,連忙開口:“你們別吵了,上班時間不能閑聊。”
汪澤還想說些什麼,被林凱拉了一下,悻悻的閉了嘴。
兩人嘴上仍愛挑事,但又不敢真的惹火陸今朝,往往說又說不過,打又不敢打,猶如幼稚園頑童。最後這架自然是沒打起來。
當晚,正在網咖打著遊戲單子的陸今朝接到了周父的電話。
周宏達在電話那頭擺出嚴肅的口吻:“快過年了,什麼時候回來?”
陸今朝沒吭聲,手指在鍵盤上嗒嗒的操作著。
半晌沒收到回複,周宏達一下子拔高了音調:“老子跟你說話呢!啞巴了?!小年那天不管你說什麼都得給我趕回來,聽到沒有!”
秒掉對麵脆皮,陸今朝隨口應了聲:“有事兒?”
“當然有事!你給我滾回來!大過年的別惹老子發火!”
“哦。”陸今朝掛了電話,點起根煙,他倒要看看周家搞什麼把戲。
才剛吸了一口,張勇路過把他的煙拿走,掐滅那根煙,在他指間夾了根棒棒糖,認真道:“不準抽煙啊,咱們這裏是禁煙區!出去也不能抽啊!小小年紀學點好!”
陸今朝無奈的笑,拆開棒棒糖包裝放進嘴裏:“知道了。”
“還有這個給你。”張勇從口袋裏掏出絲帶紮著的小禮盒,“平安夜快樂。”
平時幾元一斤的蘋果,到了平安夜總是要身價倍增到幾十元一顆,陸今朝收下,那個小紙盒在手心掂了掂:“謝謝老板。”
“什麼老板!”張勇不高興了:“叫哥!”
“謝謝勇哥。”
“哎這才對嘛!”
......
從奶茶店離職當天,已經是12月30號。
陸今朝交接完手續,買了班第二天一早回老家的大巴車。坐了整整七小時,下肢都麻了。他下車買了些水果、幹貨和糖,老板用喜慶的紅塑料袋裝著,跟他一身黑的打扮格格不入。
叫了輛摩的進村,到達周家村的時候已是傍晚。陸今朝跟著係統指引,徒步往村裏走。
坐大門口乘涼的周老太太遠遠地瞅見了,等人到了跟前,忍不住冷嘲熱諷:“喲,還知道回來啊。”
周老太太兩個兒子,每當想起給別人養了十幾年孫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總覺得如果沒有周野,如果不是周野動不動生病,他們周家條件不會像現在這麼差。自從老大撿了周野,周家做哪行都虧錢!要不是這小子把裏裏外外打點得不錯,現在還能往回賺錢,她早就把這賠錢貨趕走了!
陸今朝睨老太太一眼,從她身邊繞過,避開地上的禽類糞便進入大堂,把手裏袋子放在桌上,徑直走上二樓原本屬於周野的房間,裏頭隻剩下一張沒有被褥的木板床。他蹲下身,伸手到床底,從貼在床板上的布包裏摸出個金長命鎖。
空心的,一寸見方,大約五克,值不了太多錢。
據原主的記憶,這個長命鎖是原主出生時親生父母給他戴上的,即使幼時遭逢家變也始終小心翼翼珍藏,這麼多年周家一直沒發現,否則早被拿走變現。
周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腿腳卻還利索,一路罵罵咧咧跟著陸今朝進了房間,眼見著陸今朝把什麼東西放進口袋,連忙伸出手指著他鼻子罵:“你偷了什麼東西?拿出來!”
陸今朝懶得搭理她,下樓回到大堂裏,恰巧周父拎著一條臘肉回來,看見自己這個養子,周宏達沒好氣的把臘肉往桌上一放:“去,把它刷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