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朝隔著半個身位坐在她右手邊，麵上淡淡的，也不說話。他記得記憶提取器有無痛版本，他還用過。當初提交給T503的記憶就是靠那個。
想來Nox身為食物鏈頂端的S級執行官，不可能不知道道具迭代，想必她是故意弄醒厄爾讓他感受副作用帶來的痛苦。倒是喜聞樂見。
不過他還是有疑惑，並當場問了出來：“既然你能將作者帶進來，應該看過原作，知道厄爾做這一切的原因。現在抓回來拷問的主要目的是？”
Nox：“棘手的就是這個，原作裏沒寫，伍曉琳說她還沒想好。”
陸今朝：“所以你打算直接提取厄爾的記憶。”
“沒錯，看有沒有突破口。”
交談的功夫，一號係統調試好了機器，正式啟動。
微電流經過厄爾的腦部，他麵露不屑，就這？跟癢癢撓似的。
一號在Nox的眼神示意下，將功率調到了最高檔，不過幾分鍾，厄爾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係統空間。
陸今朝用手指塞住一邊耳朵，側身看向Nox，問道：“你剛才說記憶不會說謊，那若是記憶被重置過，提取出來的記憶還會包括重置之前的部分嗎？”
Nox沉思片刻：“好問題，沒試過。通常重置完小世界之後代表一切都回到了正軌上，誰會再去抓土著來檢查記憶？”
千歲恰好啃完一顆光球，舔舔爪子插嘴道：“如果不抽查的話，你們怎麼能確定世界線重置之後沒有保留記憶的漏網之魚呢？”
“想必這隻貓平常讓你很無奈吧。”Nox同情的看了陸今朝一眼，“所謂重置世界線，是將所有相關人物的時間線回溯到發生變故之前，並不是單純的剝奪記憶。而變故的源頭早已被消滅，它將按照原定時間線正常運行下去。也就是說，他們不是失憶，是回到從未與變故源頭相識過的時候。沒發生過，又如何保留記憶呢？”
聽完，千歲的CPU快幹燒了，Nox一眼看出它沒聽懂，不過無所謂，它宿主聽懂了就行。
慘叫聲持續了十幾分鍾，即使一號特地用降噪器降低了分貝，依然難聽。
等到一號提取出完整記憶，厄爾早脫力昏了過去。
千歲：“嘖，之前一口一個‘人類’的叫喚得厲害，現在看來也不過是普通人類的水準嘛。就這？”
Nox站起身，指揮道：“小五把圖門騫送回皇宮，小一解析記憶，小四看好厄爾別叫他逃了，小陸你去把你的幫手們帶回來，收拾一下，準備開戰。”
陸今朝：“好。”
*
在藍星帝國的曆史長河中，從未有過如此不安的時刻。
皇帝圖門騫站在宮殿的最高塔樓之上，目光穿透光幕，凝視著那些象征外來星艦群的不祥光點。他不算年輕的麵容在星光下更顯疲態，銀白色皇袍在夜風中輕輕飄揚，依舊無法為他注入活力。
戰爭的陰雲籠罩著整個帝國。
圖門權踱步而來，不卑不亢站立在圖門騫身後，沉靜開口：“父親，事已至此，您也該將真相和盤托出了吧？”
圖門騫猛然轉身，似要反駁，不慎用力過度，劇烈咳嗽起來：“咳、咳咳！我說過，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
圖門權麵色不變：“帝國早晚會交到我手中，有什麼是未來女王不配知道的？”
“正因如此，我才要保證它交到你手中時幹幹淨淨，沒有一絲汙點！不要再追問了，我會讓這一切盡快畫上句號。”
“好，此事我可以不再過問。”圖門權目光銳利的看向年邁皇帝，“您帶回來的那些人，提出要與我們共享信息與資源，與他們合作有利無害，為何駁回？”
圖門騫雙手交握在權杖上，好半晌才道：“不聽命令的團隊，要來何用？”
“事到如今，您還在擺您皇室的架子。難怪母後到死都不願再見您最後一麵。”圖門權轉身，“你就好好看著，我是如何解決這一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