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一幫男女攙扶著一個佝僂著腰的老者出現在不遠處。

“他們張家族長來了!”郭長鬆撂下這句話,迎了上去。

郭長鬆一離開,他身後的吳三貴大搖大擺走上前來。

他故意露出腰間的酒葫蘆,拍了拍白悟的肩,得意笑道:“白神醫,當初你如果答應收我這個小弟,哪會有今天這一出?……你當初怎麼說來著?嗯,讓我想想……你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哈哈,今天不神氣了?”

吳三貴邊說邊伸手捏白悟的下巴,很用力。

白悟也不掙紮。

這一幕被不遠處一個八歲上下的小男孩看在眼裏,馬上跑上前來,央求道:“三貴叔叔,讓我來!讓我來!”

也不等吳三貴表態,那男孩踮起腳效仿吳三貴剛才的動作試圖捏對方的下巴。

轉眼間,白悟麵前又聚了幾個孩子,自覺排起了隊,都想捏一捏白悟的下巴。

竟然連這幫小屁孩都欺負他,白悟悲從中來,怒吼一聲:“都給我滾!”

小男孩一愣,滿腔委屈,小嘴一歪,嚎啕大哭起來,撒腿跑向自己的爹娘,遠遠哭喊道:“爹,那個賊好凶……”

白悟把目光落在吳三貴的腰間,突然有種溺水抓到了一根稻草的感覺,連忙壓低聲音說道:“三貴兄弟,要不你想法子救救我?”

吳三貴裝作沒聽見,將目光移向他處。

白悟不氣餒,又道:“如果這一次你能幫我,你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吳三貴收回目光,盯著白悟的嘴。

“我可以給你錢,全給你,還可以教你瞧病的手藝,對了……這藥酒的配方我也告訴你……”

吳三貴眼睛瞬間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來,一副懊惱的模樣:“你也不早說,早說何至於此!”

“難道沒辦法了嗎?”白悟已經開始絕望。

“嗯……讓我想想……”吳三貴蹙眉凝思,半晌,突然抬起頭毅然決然問:“你說話可算數?”

白悟並未馬上回答,也問道:“你說像我這種情況,會怎麼處置我?”

“大秦律法明確規定:男女不以義交者,其宮刑!”

“什麼意思?”

“這都不懂?起碼會把你閹了,這還是輕的,有些地方是要殺頭的,大秦律法還說,遇到這種不恥之事,即便處以私刑,也是不會追究的!”

白悟五雷轟頂。

僅僅遲疑片刻,白悟也毅然決然道:“我白悟說話算數!”

吳三貴點頭:“那我試試吧,但不知可不可行,你也別抱太大希望。”

白悟一個勁點頭,如果不是被捆綁住,他恨不得馬上給他跪地叩頭。

“希望即使很小,萬一實現了呢?”

張家族長是個八十多歲的老頭,腿腳真的很不好,被人攙扶到曬穀場時,已經氣喘籲籲,一名張姓晚輩趕緊給他的屁股下邊塞了一張椅子,太師椅的那種,他穩穩坐了上去,頓時像是換了個人。

“大鳳、二鳳,你弟怎麼還沒把他婆娘帶過來?怎能如此磨蹭,快去催一下!”

“太爺,已經讓人去催了!”

族長捋了捋長須,麵有慍色,先是用拳頭敲擊著太師椅的把手,接著眼睛掃了掃幾位纏繞膝前的張姓男丁,一臉愧色:“今天是我張姓一族的恥辱日,你們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些人都是來看我們張家笑話的……唉,張家出了這等醜事,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