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他們擄掠的是樓蘭和月氏的孩童,並在崆峒山的深山裏,搭建了一些簡易的房子,用來生活起居,接著,他們以草原的方法訓練他們,以期望將他們錘煉成強悍的戰士。
直到今年,因為生源奇缺,他們才把目光盯在了秦國疆域內的烏氏、容平等縣。
十多年的辛勞付出,他們組建了一支已具戰鬥力、數量在一千餘人的少年軍團。
但由於馬匹有限,他們隻裝備了三百餘騎。
就在不久前,騰古拉回了一趟鹹陽,本意是想和烏提交流自己的複仇計劃,可撲了個空,向烏提的養父母一打聽,才知道烏提帶人進了草原,聯想到不久前這五百騎一路鬧出的動靜,方知帶隊的正是他,因而,當月氏人一進攻,他便帶著所有的少年騎兵解圍來了。
“如此說來,二十多天前,發生在烏氏縣盜搶嬰幼兒事件,乃為你騰古拉所為?”白悟開始發問。
“正是!”
白悟忙道:“那天夜裏烏氏縣槐樹裏我們與一夥盜匪遭遇,其實就是你們?”
騰古拉驚訝:“當時你們幾位也在場?”
烏提歎了口氣:“是的,那天我們剛好抵達烏氏縣,按例前去知會烏氏縣郡守,沿街貼滿了懸賞盜匪的告示,一問郡守,方知出了這等事情,後來正趕上你們在槐樹裏再次作案,郡守以兵員緊張為由,央求吾等出兵,唉,如果我早些知道這些,定會阻止安達的。”
“阻止我什麼?”
烏提黯然道:“我見過那些丟失孩子的家庭,其悲戚,其絕望,其惶然迄今依舊讓我動容,幾乎每一個孩子都是一個家的支柱,我想象不出,一旦這根支柱沒了,這些家庭將如何維係下去?”
騰古拉麵色不悅,把聲音提高了幾度:“烏力鬆,你是草原的孩子,何時變成像羊一樣的性格?難道,你將赫依族的血海深仇都忘了嗎?”
“安達,我沒忘!我隻是介意用這樣的方式複仇,會讓我一輩子不安的。”
騰古拉目光咄咄:“草原的雄鷹如果顧及了兔的感受,不要三天它就會餓死;草原的狼群如果顧及了羊的感受,它們熬不過任何一個冬季!烏力鬆,請收回你的婦人之仁,這會害了你的!”
現場氣氛突然肅穆起來。
白悟有意打破因由這席對話產生的尷尬,對騰古拉嘻嘻一笑道:“我可敬的草原朋友,此次草原之行,對於烏提將軍而言,卻也有意外的收獲,你們赫依族人已重新接納了他,並推選他成為赫依族新的首領……”
“白先生此話當真?”騰古拉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把探詢的目光投向烏提。
烏提點頭:“當我的麵前站滿了我的赫依族人,尤其是這支赫依族人是由我的殺父仇人之子帶隊時,我甚至沒有勇氣承認我就是那個烏力鬆,還是白先生心細,巧妙地聯係到了呼由老將軍,並帶去了我阿布的那把貼身佩刀,不但化險為夷,還讓整個族群認可了我的身份……”
“你見到了呼由老將軍?古裏之子熬格你也見了?到底怎麼回事?”
烏提把所發生的一切詳細講了,騰古拉頓時恍然大悟:“我說怎麼奇怪呢,這片區域以往從未出現過過月氏人,原來他們是受了熬格的蠱惑,特在此攔截你們找你們複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