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悟當然不知道當今的王上已把罪惡的念頭指向了他,故作矜持地舉起酒樽。
“呲呲——”
大殿內頓時響起一片哧溜聲。
誰也不敢多喝,都是象征性淺嚐了一小口。
之所以如此小心,概莫因為白悟反複強調了這是個好東西。
好東西就是要細細品味。
少年王賁從小生活優裕,好東西從來都是緊著他的,因而唯獨他的這一口是足量的。
將舌頭在口腔裏攪了攪,感覺甜糯無比,比喝糖水還美,王賁咕咚一聲咽下。
喝得這麼快,主要是王賁有話要說——
“好喝!”王賁大讚一聲。
一句話立即驚醒嬴政,忙苛責身邊的乙安:“奴才,王少將軍方才十八歲,這種酒他豈能喝得?快,給少將軍換種酒!”
“王上,別呀,別!”王賁幾乎哀求。
嬴政匆忙看向老將軍王翦。
王翦捋須淺笑,不疾不徐道:“吾王莫憂,這酒啊,犬子喝得。”
嬴政不解地看著王翦。
王翦繼續不慌不忙道:“想我老年得子,視賁如掌中瑰寶,可歎獨子唯他一人,未能為我王家廣種子嗣,愧對列祖列宗,如今老夫年過花甲,犬子這一點比老夫強的太多,雖然未到加冠之年,但還算爭氣,家中不日後將會添丁,老夫還指望他蒙祖上庇蔭,為我王翦這一脈續上綿延不絕的薪火呢!”
嬴政恍然大悟,緊接著又羞愧不已,歎道:“少將軍果然神勇,想我嬴政虛你幾歲,也才添得一個男丁。”
這個話題立即引來呂不韋的附和:
“王上和少將軍可不能比,王上三宮六院,除了王後,還有一大把願意替王上延續香火的嬪妃,隻要王上願意,子嗣定會如雨後春筍,要多少有多少……”
眾人一致點頭,紛紛把箭矢一般的目光射向少年嬴政。
眼中均大有深意。
意思差不多是這樣的,隻有累壞的牛,沒有耕壞的田,如此頻繁重複某一個動作,你到底還行不行?
嬴政當然能感覺到大臣們對他的嚴重質疑,本能地舉起酒樽,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這下,嬴政更是感覺無地自容,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隻聽嬴政砸了一下嘴,大喝一聲:“好酒!”
“嗯,好酒……”
眾人一致附和。
知子莫如母,趙姬適時來解寶貝兒子的尷尬,開口問道:“政兒,王子殿下的名字想好了嗎?”
嬴政感激地看了一眼母後,揚聲道:“想好了,就叫扶蘇,母後以為呢?”
“您是王,一切自由王上做主。”
白悟對扶蘇這個名字也不陌生,他知道始皇有個大兒子的確叫扶蘇……
很快,前世的曆史知識告訴他,公元前210年,始皇在巡遊的途中暴斃,隨行的中車府令趙高勾結另一個皇子胡亥秘不發喪,給在邊疆戍邊的扶蘇假傳聖旨,賜他自殺,愚孝的扶蘇盡管起疑,但不敢違抗聖命,當即拔劍自刎,與他一道的領兵大將軍蒙恬拉都拉不住。後來胡亥如願繼任秦朝的二代皇帝,而這個胡亥很二,登基後和宦官趙高來了個“胡搞”組合,把始皇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糟踐殆盡,最終導致民不聊生,引發了秦末的農民大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