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逐漸從薛璨臉上散去,隨之而起的是濃濃的哀傷。

“我現在都還記得,爺爺臨走的時候緊緊抓著我的手,告訴我,別去恨老爸,別恨老媽,要恨就恨他,都怪他得了那麼個病,家裏生意沒了,房子沒了,還背上了巨額欠款。”

“我從來都沒恨過所有人,劉大爺教我怎麼下套套兔子,蔣嬸帶著杜三,杜四陪我度過了快樂的童年,羅大哥教會了我打架,王醫生為了讓我能去縣裏上學,主動申請,去了更偏遠的地方,走的時候連他的書都沒來得及帶上,因為聽說那個地方,隻送人,不送書。”

薛璨輕輕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父親,起身走到三人中間,把三人的手緊緊握在手中,語氣輕柔,卻堅定。

“爺爺在我很小的時候說過,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以前隻能做到前半部分,現在不一樣了,爸媽。”

“現在的我,可以像爺爺一樣,去改變一些我不希望看到的事情!過程不會一路平坦,可坎坷也是另一種激勵我前進的方式,就像當初的我們一樣。”

薛璨最後俯下身,張開雙臂,環抱住三人,說了一句:

“我會很快帶著妹妹回來,我保證。”

說完的薛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給老爸老媽夾著菜,一家人這才慢慢開始吃著有些冷的飯菜,可飯桌上的人,卻一直誇讚。

……

某個地下特殊設施。

李信站在一大片監控屏幕麵前,手裏拿著剛剛交上來還熱乎的報告,點開了某個不太清晰的視頻。

視頻中可以勉強看到,攝像師家的小區門口一輛麵包車把一大一小兩個麻布口袋裝進車裏,一路飛馳,逐漸開出了監控的範圍。

李信很快離開了這個地方,車輛伴著夜色,一路遠去。

漆黑的夜晚不見幾分月色,整個首都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一隊隊黑色的人影不斷消失又出現,偶爾出現的幾聲慘叫都好似被掐住了喉嚨,紛紛戛然而止,讓這臨行前的最後一晚顯得格外漫長。

薛璨難得強迫自己睡了一會,淩晨便起床,散著步,晃晃悠悠的從宿舍往參戰人群聚集地走去,離他最近的,就是昨天去過的鳥巢。

鳥巢中搭建了一大片白色的臨時住房,等到薛璨走到的時候,絕大部分都已經起床,走出了臨時宿舍在足球場地上溜達,薛璨的到來,讓場地中的喧鬧聲逐漸消失,又逐漸凝聚。

四周的歡呼聲此起彼伏,薛璨微笑著打著招呼,走到了最外圍的臨時軍用帳篷,撩開門簾,走了進去。

映入眼中的是一排排顯示器,各種數據線通往鳥窩頂上的放射設備。如流水般的數據不停在屏幕上一閃而過。

“老胡,你還懂這個?”

薛璨進來就看見了胡為先專注地模樣。

胡為先站在最大的顯示屏麵前,神情凝重,向著薛璨急切的招了招手,等到薛璨走近後,小聲附耳說道:

“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