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薑明菀和香雲回到院子,秋月已經回來了。
“小姐,吳太醫已經到了,在屋裏等著您呢。”
“嗯。”薑明菀快走幾步,進了門。
隻見堂中坐著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薑明菀趕忙上前行禮,“有勞吳太醫了,實是小女身體抱恙,府裏找了幾位大夫都診不出所以然,這才.......”
“小姐不必多言,老夫懂的,小姐放心。”吳太醫說道。
“那就多謝吳太醫了。”
“看大小姐麵相應有血虧之症,小姐近日睡眠可好?吃食可佳?”
薑明菀搖搖頭,“一閉上眼睛便開始夢魘,時常昏睡,且不易被叫醒,飯食就更別提了。”
“哦?請容老夫為大小姐切脈。”薑明菀伸出纖纖玉手。隻一會兒,吳太醫便收了手。
“不知大小姐近日吃了什麼藥方,可否拿來給老夫看看。”
薑明菀朝香雲使了個眼色,香雲轉身出去,端來了王媽媽熬中藥的罐子。吳太醫上前,細細得辨認起來,臉色卻漸漸變得凝重。
“吳太醫,可是有什麼不妥?”薑明菀問道。
“胡鬧,真是胡鬧。大小姐趕快將藥停了,否則大小姐的身子隻會越來越差,長此以往,隻怕油盡燈枯!”
經曆過前世,薑明菀早就猜出這藥方有問題,因此聽了吳太醫的結論她也並不覺得多麼吃驚。
“竟是這樣!”薑明菀思索片刻說道:“小女有一事不解,依吳太醫所見,這藥方會不會是醫者不小心開錯了,或是藥店的夥計不小心抓錯了藥?”
吳太醫捋了捋胡子,搖了搖頭,歎氣道:“絕無可能!大小姐不必憂心,虧得發現及時,一會兒我便為小姐重新寫一張藥方,好好調理,便無大礙。”
“今日幸有吳太醫相助,小女記下了,多謝吳太醫了。”
“醫者父母心,大小姐言重了。想來,薑祭酒也快回府了,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若無其他事,在下先行回府了。.”
聞言,秋月心下一驚。
薑明菀不動聲色的回了一禮,說道:“香雲,送吳太醫離開。”
待他們走出了屋子,秋月湊上前來,不安的說道:“小姐,這位吳太醫早就知道老爺尚未回府,竟未拆穿奴婢,還肯來看診?”
“這位吳太醫在太醫院德高望重,自然是眼明心明之人......”薑明菀說道。
秋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小姐,老爺不在府裏,她們竟然敢這樣對您......要不,小姐給老爺寫封信,老爺收到消息肯定會早早回來為您做主的。”
薑明菀一言不發,隻靜靜地坐著。就算父親回府,又能如何......她至今也想不明白,前世也是這位吳太醫為她治好了病症,按理說,父親也該猜想得到是誰對她的藥動了手腳。隻是為何,父親要將此事按下,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父親為何對顧氏如此維護,明明自她懂事以來,便從未見過父親主動去到顧氏的房中。
算算日子,芳竹姑姑此次回去探親也該回府了,她定是知道了些什麼,若不然,怎會有人對她起了殺心。前世她忽略了太多……
薑家有兄弟二人,薑老太爺在世之時,對兄弟二人皆寄予厚望。因薑廷七歲便可出口成文,而薑淩相比之下天資略顯不足。於是,薑老太爺便做主,讓薑廷從文,薑淩從武。希望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光耀薑府門楣。隻可惜,薑老太爺並未等到兄弟二人功成名就那一日,便病重離世。
現如今,薑廷,也就是薑明菀的父親,任國子監祭酒一職。因常年奉命公幹於南北地,那裏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中很多年輕才俊都師從於他。因此他雖不曾權傾朝野,但也頗有威望。也算為死去的老太爺爭了一口氣。
而薑淩,在武將的路上打拚多年,卻隻得了個宣節校尉的虛職。
薑明菀的母親生下她不久便離世了,薑廷的繼室乃是薑老夫人的嫡親侄女顧葉蘭,她的出身並不出眾,但是長相卻是百裏挑一,遠黛細眉,一雙眼睛狹長嫵媚,身姿妖嬈,盡顯媚態。顧葉蘭本是薑廷的妾室,薑明菀母親離世後薑老夫人便做主將顧葉蘭扶正。顧葉蘭育有一女薑晴雪,比薑明菀隻小了兩個月。薑晴雪肖像其母,容貌嬌媚,卻性情驕縱。薑廷對這個女兒從不親近,更從未親自教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