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過年,禦街州橋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吆喝聲,叫賣聲不停。
西門青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突然聽到了“高衙內”這幾個字。
他抬頭向聲音的方向看去,與橋上一個少年對視,他一身淡藍色圓領袍衫,外麵披著一身狐裘,唇紅齒白,一股子少年氣,五官略顯稚嫩,還有嬰兒肥,不過那雙丹鳳眼卻清澈透明,給人一種真誠善良的感覺。
這時端王還未登基,高俅已經入了端王的眼,成了他身邊的心腹。
高衙內是高俅的叔伯弟兄,論輩分是他的兄弟,但高衙內生月小,足足比高俅小二十多歲,今年才十五,高俅如今已經將近四十歲了。
高俅年輕時得罪了王進,被王進廢了生育能力,人到中年都沒有一子,所以高衙內才被送來當了高俅的義子。
說是義子,可高俅卻實實在在的將高衙內當做眼珠子疼。
一個相貌普通,眼神渾濁的男人匆匆的跑到高衙內身邊:“衙內,您可叫小的好找。”
少年還未變聲,聲音有些清脆,帶著一些居高臨下的神色:“我去哪裏還要你管嗎?”
那人點頭哈腰,神色謙卑:“衙內,這街上人來人往,小的隻怕您被擠到。”
高衙內卻伸手一指,指向西門青的方向:“富安,把那個人給我帶過來。”
富安轉頭看去,西門青正穿著一身白衣站在橋底下,看著他們。
“小的這就去。”
富安逆著人流走到西門青身邊:“小郎君,我們家衙內有請。”
西門青順從的跟著富安過去,站在高衙內麵前,高衙內比他矮半個頭,從他的角度看上去正好看見高衙內的頭頂。
這樣有點不尊重人的意思了,西門青隻好微微低頭和高衙內對上了視線。
清朗溫潤的聲音傳來,西門青道:“不知道衙內找我有什麼事?”
“你是何人?剛才為什麼一直看我!”
“我是太學學生西門慶,剛才無意冒犯,還請衙內原諒。”
剛得罪了一個蔡九,他可不想得罪高衙內。
“我看上你了,過來我身邊伺候,當我的下人怎麼樣?”少年趾高氣昂,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
西門青一副謙遜的派頭,溫和道:“多謝衙內抬愛,隻不過西門慶還有學業在身,怕無法答應衙內的要求。”
富安這時說:“西門慶,我們衙內讓你當下人是看得起你,不要不識好歹。”
西門青也冷下臉,看著富安說:“若是這樣就是看得起我,我寧可不要。”
隻不過是被寵壞的小孩,不足為懼,西門青也沒了逛街的想法,冷淡的對高衙內說:“在下有事先走一步,衙內請自便。”
富安瞪大了眼睛“嘿”了一聲,就要擼起袖子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王永從西門慶身後站出來,露出自己結實的肌肉,富安一從心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讓他們走了。
人走了以後富安又支楞起來了,啐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的走到高衙內身邊:“衙內,豈有此理,要不要找人去教訓教訓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