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印章是師祖米芾給他雕刻的,他因為貪玩不小心磕破了一個角,因此後來的畫都是少一個角的。
這件事沒有人比他本人更清楚了。
楊戩不死心的繼續說道:“也許是他有兩個印章呢?”
西門青搖頭:“這風格也不一樣,這幅畫很死板,僵硬,並不靈動,而且四泉居士並沒有畫過這種類型的書畫。”
端王也在一邊點頭,他也認為這幅畫隻是幅贗品。
楊戩不相信自己花了大價錢買的竟是贗品,垂死掙紮道:“也許這是他一開始的不成熟之作。”
西門青笑著說:“最重要的一點是,我不記得自己畫過這幅畫。”
這句話說出來,眾人紛紛睜大了眼睛。
楊戩用手指著他,不敢相信的說:“你是說你就是四泉居士?”
“正是,西門慶,字四泉,號四泉居士。”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枚印章,盛給端王。
“這印章上麵正缺了一角,是小的兒時頑皮不小心摔碎的,為此還被師祖懲罰了。”
端王拿起印章,仔細端詳了片刻,又和之前收來的畫作對比了一番。
“這裂痕的確與畫作上的痕跡相符。”他看向楊戩,問道:“你不是說四泉居士已經故去了嗎?”
端王想象的四泉居士是一位野心勃勃的中年男人和麵前這個俊美的青年一點也不沾邊。
現在這個青年說他就是四泉居士,端王此時的驚訝是大於疑惑的。
西門青解釋道:“小的那時自視甚高,書畫卻無人問津,鬱鬱不得誌一氣之下便將所書全部燒毀,並宣布四泉居士故去。”
說到這裏端王已經信了七七八八,他的地位在這裏擺著,沒人敢欺騙他。
楊戩道:“王爺,不妨讓這西門慶當場畫一幅,若是真的有四泉居士的風範我便信他,若畫不出來隻能說明他是一個欺世盜名的小人!”
端王看他:“西門慶,你可願意當場作一幅?”
“王爺,實不相瞞,您收藏的三幅畫作正是小人十五歲那年所作,現在的我已經畫不出當年的傲氣了。”
端王擺擺手說:“無妨。”
“那小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端王讓下人拿來筆墨紙硯,平鋪在桌麵之上。
西門青閉眼沉思片刻,這幾年的經曆一一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裏,穿越,學藝,東京,受辱,死亡,這一幕幕如同電影一般掠過。
他終於提起筆來,高山流水,氣勢蓬勃,一片汪洋之上,大鵬乘風飛遠。
上麵提著一句詩: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其氣勢浩大,波瀾壯闊。
能跟在端王身邊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鑒賞能力的,西門青這幅畫有野心,有雄心壯誌,有無奈,有哀愁,有鬱鬱不得誌,萬般情緒歸於畫作之中,讓人歎為觀止。
眾人久久不言。
啪啪啪,端王展顏大笑三聲:“好!”
怎一個好字了得!
西門青落筆,拿出印章蓋上,一個缺了一角的四泉居士紅的刺眼。
他深呼一口氣,慢慢吐出:“王爺,見笑了!”
“四泉,你真是讓吾驚歎!”
古人若是叫字代表著親近,而端王這麼叫,代表著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