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皇帝的聲音平淡中帶著威嚴,並未看蘇芷晴一眼,而是徑直走向賢妃,一副很著急很寵愛的樣子問:“這是怎麼了?賢妃為何昏睡不醒?”

蘇芷晴微微垂首道:“娘娘近日夜難成眠,我便助娘娘好睡一刻,再有小半個時辰就會醒來。”

皇帝一揮手,蘇千城立刻上來把脈。

看得出來,蘇千城很想找點兒茬,神情凝重又嚴肅,右手把完換左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炫技。

隻是他把了約莫有5分鍾,也沒找到茬兒,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蘇芷晴後,起身道:“回稟皇上,賢妃娘娘的脈象平穩,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走盤,身體並無異恙,此時昏睡的確是因為使用了助眠的藥物所致。”

蘇芷晴暗暗撇嘴,立刻便知這蘇千城醫術一般。

明明是麻藥的勁兒還沒過,她不過瞎掰了一句助眠的藥,蘇千城分辨不出來,所以就順著說了,倒也聰明,真要分辨起來,他肯定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家的醫術都傳給了嫡長子蘇千景,所以蘇千景接任了太醫院院判的職位,另外兩個庶子隻混個太醫的職位,不過蘇千景日前挨了夜輕寒罰他的二十軍棍,最近肯定是起不來床了。

皇帝一臉安心的道:“如此就好。嗯?這是什麼味道?”

蘇千城早就聞到了這股怪味,聞言回複道:“回皇上,這味道就是助眠藥物的味道。”

蘇芷晴:...我謝謝你幫我解釋,真是費心了!

德妃忽然輕聲細語的道:“皇上,前幾日太後召見夜王妃,命臣妾等作陪。當時夜王妃當著眾人的麵說賢妃妹妹身有婦科疾病,還說賢妃妹妹身上的味道重,至少發病兩個月了,怎的蘇太醫卻好像並不知情的樣子呢?”

蘇千城一聽,立即解釋道:“皇上,賢妃娘娘此時的脈象的確無恙,若是德妃娘娘不信,可傳其他太醫來診治,至於夜王妃的話,興許隻是一句玩笑而已。”

這話看似在為蘇芷晴解釋,其實蘇千城在是暗指她不懂醫術,所以胡說八道。

德妃一副不解的神情道:“臣妾覺得夜王妃的話並非是玩笑,那可是當著太後的麵親口直斷,夜王妃是個知禮儀的人,怎可開這種不合時宜的玩笑呢?況且夜王妃本就出身蘇家,肯定也會蘇家的醫術,不過為何夜王妃與蘇太醫的診治不一樣呢?蘇太醫要不要再重新把一次脈?”

蘇千城麵色很是難堪,德妃這話就是說他醫術不如夜王妃,他麵帶激憤隱忍的道:“皇上,負責為賢妃娘娘看脈的一直是胡太醫,不如請胡太醫過來一問便知,況且還有往日病曆可查。”

蘇芷晴淡定的看德妃飆演技,話說這個德妃果然厲害哈,一句話就挑撥得蘇千城對自己不滿,讓蘇千城不知不覺的就做了她的刀,逼著蘇千城來攻擊自己。

想著夜輕寒的那個思路,她也站在德妃的角度去想問題,立時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德妃那日被自己的話嚇住了,但是又不確定自己的話是否當真,於是就拉著皇帝來看賢妃,實則是想看看自己給賢妃的治療效果怎麼樣,再逼蘇千城針對自己,與自己較量,就是為了看看自己的醫術到底有幾斤幾兩,經不經得起蘇家醫術的考驗。

估計下一步,確定了自己的醫術之後,她就該來求自己救命了。

可惜呀,蘇千城長期在嫡長子蘇千景的壓製之下,鋒芒都被磨平了,慫的狠,並不如蘇千景那般有氣勢,竟不敢與自己較量,好歹那日在蘇家,蘇千景還敢與世子據理力爭呢,甚至替父受刑。

皇帝立即道:“來人,宣胡太醫過來。”

“是。”立即有人去辦。

蘇芷晴意味深長的看了德妃一眼,正好德妃也看了過來,兩人目光相撞,蘇芷晴眉目上挑,眸光清冷,暗含深意,我等你來求我!

德妃似乎看懂了,眸子微微一縮,心虛的偏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