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更準確的說法是兩個人正扭打在一起。隻是其中一個根本打不過，被死死壓在了下麵。他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隻有褲子因為係了褲帶還堅守著陣地。反觀上麵那個就悠然自在的多，脫下的上衣被隨手扔在地上，黝黑發亮的後背像是暮夜裏陡然立起的石碑。
屋外響起幾聲悶雷，雲層裏像是躲了隻巨獸，低聲怒吼著蓄力著，緊接著吐出一道閃電，像一把刀割開了幕帷，照得屋子亮得刺眼。李英這才看清下麵的是誰，是王文文，她看見他淚流滿麵的臉和嘴角一大灘淤青。
他根本就不是自願的。
李英直愣愣站在原地，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眼睛像是蒙上一層薄霧，什麼也看不清了。耳邊傳來或高或低的粗重喘氣聲，被雨水打濕的衣服緊貼著皮膚，沁骨涼意慢慢爬滿了全身。
王文文也看到了呆立在門口的人，他停止了掙紮，絕望地閉上了眼。他的眼淚像打在窗上的雨，像一塊碎裂的鏡片，縱橫交錯地流著。壓著他的男人這才有所察覺地回過了頭。他沒有半點做壞事被抓包的羞愧，反而更加興奮了起來，像是看到了望風的同夥想邀請對方一同參與這場暴行。他嘿嘿奸笑了幾聲接著發出魔鬼一樣的聲音：“很美，對吧……”
李英拚命揉了揉眼睛，想把眼裏的霧揉掉。慢慢的，她緩過來了，力量重新聚集了起來，身體又能動了，她腳下發力慢慢走了過去。
男人還在洋洋得意地嘟囔著什麼。王文文的雙手交叉高舉在頭頂，被男人鐵鉗般的左手牢牢壓製著。男人正用右手下流地摸著他裸露在外的肌膚，像一張砂紙在打磨一塊上好的暖玉。黝黑的皮膚更襯得那塊玉白得發光。摸著摸著，他的手伸向了褲子看樣子是想解開對方的褲帶。王文文又開始劇烈掙紮了起來，像是擱淺在岸的魚拚盡最後一絲力量做著垂死掙紮。這舉動像是取悅了施暴者，他不顧王文文的反抗，也不在意身後越來越近的沉重腳步聲，粗暴地一把扒下王文文的褲子，露出了底下隱藏的秘密。
其實沒什麼好看的，至少對學過藝術解剖又畫過人體的李英而言，沒什麼獵奇的。
那個施暴者卻不這麼認為，他像是交了錢第一次看畸形秀的觀眾，又像是展示奇珍異貨的馬戲團團長。他特意挪了挪身子移開石碑一樣的後背，深怕別人欣賞不到身下的美景似的，嘴上興奮地嚷著：“他根本就不是個男人！你看他那玩意還不如三歲小孩的，還沒有蛋，天生就該被男人壓……”
腳步聲停了下來。
男人滿不在意的回頭，期待在來人臉上看到他想看到的神情，也許是驚訝，也許是恐慌，也許是厭惡。但他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張憤怒的臉。那個滿臉雀斑的女孩此刻就像貼畫裏的鍾馗，怒目圓睜著，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還沒來得再看一眼，左眼就被人狠狠砸了一拳，緊接著是右眼。
他從沒有想過，一個女人會有那麼大力氣，出拳會有這麼快。
李英展示了她的獨門武功，先打眼再踢襠，一套下來行雲流水。她越憤怒反而越冷靜，腳下也越用力。男人疼得捂著下體滿地打滾，嘴裏不住地哀嚎著。
李英一邊踢一邊罵：“他是不是男人我不知道，但你很快就不是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跟別人解釋，大晚上跑去人家被一個小姑娘踢碎了蛋！”
男人發現不管怎麼躲都會被踢，幹脆側趴在地上，雙手緊緊捂著下體隻露出一塊後背。李英踢累了，蹲下身，盯著凹陷在後背中間的脊柱，湊近男人耳邊陰惻惻的說：“你知道嗎？成年人的脊椎有26塊骨頭。”
男人似乎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說這些，他微微轉了一下頭，似乎是想回頭看看，怕再被打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李英不理他，隻伸出手在他後背上慢慢點著，一邊點一邊數數，“一……二……三……四……五……六……七……”
“找到了。”李英低低的笑了起來，“第七頸椎有個大椎穴。你有沒有看過《射雕英雄傳》？黃蓉就是用‘蘭花拂穴手’點了穆念慈的大椎穴，隻輕輕點了一下就癱軟在地。”
李英手下微微用力，繼續恐嚇道：“你說我要是用力捅進去，你會不會就癱了？”
男人的後背肉眼可見的變得濕漉漉，像是夏天剛打完一場籃球。他好像看過武俠小說，相信人的身上有死穴，他轉動身體改成仰躺，把後背護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