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在不平靜中度過。
七月如期而至。
白天的室外熱得像個蒸籠,即使躲在陰影下也不能緩解半分熱意。
有人脖子上掛著小電扇,怨聲載道,有人汗如雨下,舉著水瓶一口接一口往胃裏灌。
南柯站在這些人當中,不時看眼時間,望向對麵的校門。
今天阿流考試。
因為雷電影還沒有回來,所以由南柯代為送考和接考。
和南柯一起來的還有綾華。
不知是否是錯覺,南柯總覺得綾華周圍的空氣要冰涼一些。
“怎麼了?”綾華舉著遮陽傘,注意到南柯的視線,用肩膀挨近她,“還是覺得熱嗎?”
空氣愈發涼爽。
南柯搖著綾華借給她的小折扇,百思不得其解:“綾華,你不熱嗎?”
“一點點。”綾華俏皮一笑。
第一批結束考試的考生湧出校門時,南柯正在請綾華吃冰棍。
南柯眼尖,遠遠在人流中看到阿流,用力揮了揮手。
“讓你們久等了,南柯。”阿流撥開人群過來和她們會合。
“要吃嗎?”南柯特地留了一隻茶味的給他,“剛買不久,應該還沒怎麼化。”
“謝謝。”阿流把單肩包撥到一邊,接過南柯遞過去的冰棍時,也朝綾華笑了下,“也辛苦你了,我還以為會是綾人先生來。”
“哥哥有重要的事出一趟遠門,”綾華把手裏的遮陽傘遞給阿流,擠到南柯傘下,朝他們眨了下左眼,“所以,今天我可以來你們家裏玩嗎?”
阿流微頓,看向自然而然將傘下空間分出去的南柯,哢嚓咬一口冰棍:“……南柯覺得可以就可以。”
三人進門時,屋裏很悶熱。
南柯打開客廳空調,去廚房燒水。
南柯很少自己做飯,不熟悉廚房布局,到處翻杯子的時候,阿流放好東西也走進來:“泡我上次買的茶可以嗎?”
“在哪兒?”
“應該在上麵,我找一下。”
“好。”
南柯蹲下在碗櫃裏取杯子,阿流在她身後踮腳抬手,打開高處的置物櫃門。
綾華坐在客廳,看著他們默契的動作,打開折扇掩麵。
同住一個屋簷下的人,潛移默化中,自然會對彼此的喜好和習慣了如指掌。
雖然僅有一個月,但無奈雙方都心思細膩。
哥哥啊。
你恐怕又要敗給同一張臉了。
加冰的茶水被端上桌時,綾華默默為遠方的神裏綾人點了根蠟。
“很好喝,”綾華放下茶杯,向二人笑了笑,“哥哥臨走前特地叮囑我,上次他和南柯吃飯時,說好親手給阿流做奶茶卻忘記了,讓我帶些賠禮來。”
“有這回事?”阿流問南柯。
“我以為綾人先生隨口一說。”南柯給阿流也倒了杯茶,坐在綾華邊上。
綾華嗬嗬一笑:“我聽說你們最近在幫光代小姐養貓,就擅自買了這個來,不知用不用得上?”
綾華從隨身小挎包裏摸出一隻粉色拉鏈袋,遞給南柯。
南柯和阿流對視一眼,接過。
袋子裏是一件粉紅的小衣服。
南柯抖平展開,看見粉襟白身的水手服,半截短短的粉色褶裙,驚訝地張嘴:“這是……?”
“是寵物穿的吧,”阿流從南柯手裏拿過水手服,“很適合它,你有心了。”
“你們喜歡就好。”綾華微笑。
南柯遲疑看了看阿流手裏的衣服,回頭望一眼房間。
國崩會凶陌生人,所以被南柯關在房間裏睡覺。
……真的適合嗎?
“不是很好嗎?”阿流神情真誠,“它身上的燒傷還沒痊愈,正好可以防止它舔傷口。”
“這樣。”南柯明白過來,“也有道理。”
“南柯,”阿流扯開水手服背後的暗扣,“把國崩抱出來吧。”
“國崩是?”
見南柯進了臥室,綾華才看向阿流問。
“是那隻貓的名字。”阿流把水手服附贈的兩個粉蝴蝶結擱在桌角,唇角拉平,睨向綾華,“我還以為,你是來幫你哥哥掙表現的。”
“怎麼,你心目中的南柯是誰表現搶眼,就會喜歡上誰的類型嗎?”綾華不疾不徐反問。
阿流扯了下唇角沒答,綾華又說,
“請相信我,這次,我是抱著真心想和南柯成為朋友的心思來的。”
滿口好話,冠冕堂皇。
阿流懶得跟她扯:“聽你的口氣,你見過光代了?”
“還沒有,是哥哥告訴我的,”綾華如實道,“不過看來,你已經見過她了。”
阿流不可置否地輕哼。
“我懷疑光代和我們一樣,也來自提瓦特,”綾華接著說,“遺憾的是,此前我們和她並不相識,哥哥這次去找將軍大人,就是為了確認此事。”
“她認識那家夥,八成是,”似乎想起不愉快的事,阿流眉心微擰,片刻又鬆開,“下次再見到她,我會找機會把她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