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那個人。”
自從麥米餐廳旁邊那家酒館倒閉以來,忘憂酒館的生意,便好了起來。恢複到了以前人來人往的時候。甚至,一些以前不喝酒的人,都被那一波低價酒給養了起來。
就這一點來說,徐悠恐怕得好好感謝感謝人家,哪天帶點東西,去人妖局看看。
白荀在忙了一陣後,來到徐悠身邊,指了指一張桌子上的人說道。
“那人這幾天天天都來,而且,來的時候看起來已經醉了,他不要緊的吧。”
順著白荀的指著的方向看去,徐悠看到了一個滿臉絡腮胡,半長頭發的人,此時的他,已經是醉醺的狀態,甚至左手都不得不搭在桌子上,保持著平衡。
“他沒給錢麼?”徐悠問道。
“給了。”
“給了就不用多管了。”徐悠回道。
“哦!”
這種人,徐悠見到的太多了,大體上又是碰到了什麼傷心事,大醉個幾天幾夜就好了。
他勸不了這種人,也不願意去勸,畢竟有些事情,隻有酒才能掩蓋。他需要做的,隻有隨時將人送往醫院的準備。
坐在他旁邊的另外一個酒客,似乎有些忍不住,找他搭起話來。
“朋友,你怎麼喝這麼多啊,是遇到什麼事情了麼?”
那人似乎感覺到有什麼聲音,微微抬了一下頭,隨後並沒有回話,繼續往自己的碗裏添了酒。
“哎,你跟我說說嘛,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我猜,你是失戀了?男人嘛,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了,不要想不開。”
“你...走開,不要煩我!”那人揮了揮手,發出沙啞的聲音。
“走就走嘛,不就失個戀,至於跟死了家人一樣嘛。”酒客繼續嘟囔道。
那人聽到這話,瞬間暴起,將手中的碗,直接丟了過去,砸在了他的頭上。
眼看兩人的衝突就要升級,徐悠趕忙上前,攔住了兩人。
“兩位,和氣生財,喝個酒而已,沒必要搞的這麼大火氣吧。”
那人不再說話,繼續坐著,給自己重新拿了個碗。
酒客也帶著酒氣,還想上前繼續,可被徐悠拉著,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身上沒了力氣。
“哼,今天就給老板一個麵子,什麼東西啊!”酒客氣呼呼的,將剩餘的酒拿上,直接出了酒館。
徐悠吩咐白荀,將地上的破碗打掃幹淨,安撫了下其餘的客人。
酒客們也都理解這種情況,恢複了秩序。
時間不斷流逝,徐悠看著那人,一碗一碗的酒喝下去,直到在場的客人們,都走光,他依舊在喝。
徐悠搖了搖頭,起身。
“砰!”徐悠將一個杯子放在了他的麵前。
他抬頭看了看徐悠,“我用碗喝,挺好的。”他將杯子推開。
“酸梅湯,解酒的!”徐悠將杯子推了回去。
他搖了搖頭,“那更不要了!”
“你得要,我可不想一個酒客死在我的酒館裏。”
他沉默了一下,將杯子接過,一口氣喝光,“謝謝!”
他放下杯子後,從口袋裏掏出酒錢,放在了桌子上,隨後起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徐悠轉頭對伊軻和白荀說道,“你們早點回去休息,我出去一趟。”
兩人點了點頭。
喝醉了的人,是走不了直線的。
徐悠跟著搖搖晃晃的他,走在大街上。
如果不是徐悠表現得自然,很可能要被當成尾隨的癡漢,嗯,癡迷漢子的那種。
共和城的路已經很平坦了,無奈,他還是摔倒了很多次。
每一次,徐悠都以為他起不來,想著是不是將他送到醫院的時候,他都會重新站起來。
好在,他的家離這裏不遠,沒多久,徐悠便看到他來到了一個狹窄的巷子,順著巷子,走到了最深處。
掏出鑰匙,他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對準鎖孔,一次、兩次、三次...
“砰!”他終於是倒下了。
徐悠趕緊上前查看,還好,隻是暈了過去。
從他的手裏拿過鑰匙後,打開門,一手提著他,將他提進了屋子裏。
屋子很小,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連洗漱台、廁所,都是和房間連在一起的。
徐悠將他放在床上,待了許久,見他終於安穩的睡過去後,才離開。
夏日已經逐漸過去,共和城的夜晚,開始有了些涼意。
對於徐悠來說,他大體上是理解不了那人的。
獨自一人住著逼仄的房子,在這城市之中,舉目無親,連相熟的朋友,都沒有一個。
算起來,這種日子,甚至都算不上人類的生活。
徐悠自己,從未感受過孤獨。
在天人之時,有著眾多的戰友一起,就算是吳詡,在那時,也是他的朋友之一。在脫離了戰場之後,徐悠也碰到了一個溫柔善良的白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