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心裏卻是猛得一蕩漾，身體猛然一震，手指忽的一酥。
麵上不顯，仔細看去，耳根早已紅透了。
樂娪有些心不在焉地咀嚼著口中的糕點，剛咽下去，裴夜便立刻遞上一塊不同口味的。
樂娪有些無奈，剛想說自己想喝口水潤潤，但看著裴夜有些濕漉漉的眼睛猶豫了，隨後認命地繼續張口咬下去。
剛艱難地再次咽下去，嘴邊卻又遞上來一塊，她這次是真的堅持不住。
糕點幹噎，她此時口中幹的很，有些艱難地開口道：“裴夜，我想喝口水。”
裴夜立馬點點頭，把甜水遞到樂娪嘴邊，眼睛一眼不眨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或許是看一眼就少一眼吧，絲毫不想把眼神從她身上分離一秒。裴夜內心暗暗苦笑。
他感到心口有些隱隱作痛，四肢百骸逐漸傳來冰冷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因為見到樂娪的欣喜和擔心讓他終於成功把心魔暫時壓製。
這雖然足以讓他開心，但是自身力量確實不如心魔的力量讓他感到自己的身體明顯變差。
現在那冰泉的力量竟然已經蔓延到心口了嗎？裴夜有些傷感。
初時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何無端不適，現在卻明白了。
“我自己吃吧。”樂娪看著剩下的糕點開口道。
“好。”裴夜帶著寵溺的聲音響起。
就這樣，樂娪邊吃糕點邊喝甜水，裴夜則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
樂娪心裏藏著事兒，心不在焉一直啃著糕點，沒一會兒便全部吃完了。
兩人心裏都藏著事，裴夜坐在床邊，和樂娪大眼瞪小眼。
最後還是樂娪先開口了，她有些猶豫，但還是不得不問：“裴夜，你是不是哪裏有些不對。”
裴夜聞言身體頓時猛的一僵，難道阿娪知道我命不久矣了？
裴夜難得的有些慌張，但還是保持狀態，平靜道：“沒有啊，阿娪何出此言。”
樂娪暗歎口氣，心想裴夜果然不願意讓自己知道。
她隻好直接挑明：“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心智不堅產生了心魔？”
“我...”裴夜猶猶豫豫，內心明顯鬆了口氣，原來是因為心魔，阿娪還不知道那事。
樂娪一看裴夜的欲言又止便明白了。
她有些生氣：“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或許可以幫你驅除新魔，我們一起麵對不好嗎？”
裴夜沉默，他有些不想告訴樂娪，畢竟自己會生成心魔還是因為她啊。
他不想把自己感到醜惡的原因公之於眾，便沉默不語。
隻點頭確定自己確實是因為有了心魔才幹出那些糊塗事，他自己也知道心魔罪大惡極，非死不可。
樂娪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隻沉思了片刻，便告訴裴夜自己有法子幫他剔除心魔。
這樣一來，裴夜便可被摘出去，讓心魔魂飛魄散也算成全了那些枉死的人。
裴夜點頭，心魔確實是罪大惡極，但他畢竟還是因自己而起。
這種把心魔推出去而保全自己的事做起來讓裴夜有些負擔。
但若是不做，自己也會死，雖說遲早都會死，但裴夜也還是貪戀人間的這一絲溫暖。
罷了，等日後自己因為冰泉而死去，這才算補償了那些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