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日的陽光透過宣紙散漫進來,窗口放著一張案板,案板上放著一個不規則形狀的花盆,上麵開了幾朵紅花,不知哪來的風輕輕搖擺,花香慢慢彌漫開來。
五月暑氣,風吹動輕紗晃動,裏麵能朦朧的看見曼妙纖細的影子,隨即輕紗小幅度晃動,一隻白皙的玉足搭在空氣中,掀開的空隙風吹過,水紅牡丹小衣輕輕的纏著在纖細的腰肢上。
墨發散落,白皙漂亮的後背遮去了大半,身下的席子是紫竹做的,陽光下黑色濃鬱,黑與白的衝擊讓推門進來的大嫂屏住了呼吸。
她嫁過來已經四年了,每次見到自家小姑子還是會被驚豔到。
大嫂劉茹落在薑姝那張瓷白的臉上,因為天熱,她一半臉趴在紫竹做的枕頭上,一縷墨發從腮邊隱沒在纖長的脖頸處,蛾眉柳腰,香腮微暈。
薑姝長了一張嫵媚嬌豔的臉,她出現的地方幾乎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可正是這樣,也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薑姝容貌過驚,紅顏禍水,不宜為妻,早晚會當美妾。
不過村民都不敢當著薑家人的麵提,誰都知道薑家最寵女兒,況且他們良家,怎麼可能將女兒嫁為妾室。
隻是誰也預料不到以後,畢竟像他們這種普通人家,不知道能不能護得住薑姝,劉茹隻愣神了半刻,小聲叫,“小妹,二弟很快就要回來了……”
薑姝雖然身體纖弱,但是平日裏起得很早,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這麼晚。
她湊上前想要再叫一叫,驀然發現薑姝額頭上浸了汗珠。
薑姝陷入詭異的夢。
在夢裏,她考上童生的未婚夫柳子言和其他女人勾搭在一起,不僅上門退婚,甚至還想讓她做妾。
退婚她並不在意,柳子言她也一點都不稀罕,誰要他便拿去,但唯獨沒料到柳子言竟然讓她做妾,還說她長得不夠端莊太過嬌媚,屬於紅顏禍水,隻有做妾才是她的歸路。
被未婚夫退婚,又收到了未婚夫這樣的評價,一個女人的就算是再清白名聲也不清白了。
村民看她的眼神帶了嘲諷輕視,幸虧她爹夠彪悍,打耳光有一手,扇腫了不少人的臉,那些人才不敢舞到她麵前要求她以死保清白。
後來發生了什麼夢裏倒是中斷了,隨即便是三個月後。
整整三個月他們這裏都沒有降雨,持久的幹旱引發了饑荒,再加上地處邊境,當今皇帝昏庸隻懂享樂,他們百姓命如螻蟻,早就沒有規矩理智可言。
薑姝頂著這樣一張臉,無意中與家人衝散,她死了,靠著自己三腳貓的功夫殺了兩個人之後自盡了。
臨死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耳邊一片痛哭哀嚎,薑姝朦朧的目光看到了一雙黑色繡著蟒紋的馬靴,她粘著血跡的手指抓上去,想求救命,可是已經晚了。
上麵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嗓音毫無波動,隻道:“埋了吧。”
薑姝:“……”
薑姝整個人都被嚇醒了,她劇烈的喘了喘氣,薑母驚喜道:“囡囡,你可醒了,嚇死娘了,你剛才怎麼了,怎麼叫都叫不醒?”
薑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還是好的,隻是她仿佛還能感覺到脖子上殘餘的疼痛。
薑姝輕喘開口的急道:“娘,銅鏡呢,讓我看看!”
“快,快把鏡子拿過來。”薑母連忙吩咐自己大兒媳。
薑姝將鏡子拿到自己手中,仰頭看了看脖子,發現並沒有任何印記,這才放心了,可是夢中的場景又太過真實,就連痛感她都能感受到。
她抬起眼,這時發現自己眉間多了一點紅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