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的這,前期的戰鬥簡直可以用完美形容。阿耶德為自己的癡心妄想付出了慘痛的教訓。”
“屆時隻要雍和親王按照之前的計劃,向太子殿下彙合,北羌士兵腹背受敵肯定會倉皇而逃,這場大戰也就順利收場。”
“媽的,壞也就壞在此處。”
“大局已定後,雍和親王那頭上長瘡,腳底流膿壞透了膛的烏龜王八蛋不再掩飾,完全背棄了最初的承諾,一邊清理殘餘北羌部隊,一邊收縮兵力,隔岸觀火。”
“懿文太子身處旋渦之中,又無援兵相助立馬成了眾矢之的。草原人身上有股子狠勁,遭受重創後愈戰愈勇,整頓部隊全部朝著太子所在的武威城發起死命進攻。”
“阿耶德知道草原王帳受到偷襲,生生咬碎了牙根,命三萬北羌騎軍改變後撤路線,行軍武威,定要活捉罪魁禍首。你們殺了草原親王,我就活剮了中原太子。”
“虎嘯軍驍勇,僅剩七千。幽雲三十六騎被兩萬騎軍緊追不舍,根本不敢前往武威救駕。”
“神機營的火器發揮餘熱,火光伴隨著硝煙,拳頭大小的炮彈砸在北羌戰馬上,衝鋒的騎兵痛苦哀嚎,轉眼被後繼者踏成肉泥。”
“弓弩手的弓弦繃不住臂力,又換了新。箭矢越來越少,沙場老卒每一發都射的極為謹慎,瞄準北羌輕騎的眼窩,十發倒有九發可以正中。”
“僵持了三天,虎嘯軍的士氣沒有一絲衰弱,仍舊是打起仗了嗷嗷叫的勇士。士兵們在火光和硝煙中穿梭,互相廝殺。殷紅的鮮血與殘缺的屍體鋪滿了整個戰場,大地被染成了紅色。”
“北羌的騎兵戰鬥力與戰鬥意誌不如虎嘯軍,但勝在綿延不斷,三千人、五千人、一萬人、三萬人的整編隊伍前赴後繼,地處偏遠的武威城從來沒這麼熱鬧過。”
“一匹匹戰馬奔騰而過,馬蹄聲踏起塵土飛揚,戰鼓聲響徹雲霄。北羌騎兵們挺直長槍,眼神凶狠。北羌歩卒們則手持盾牌彎刀,組成方陣,緩緩推進。”
“戰爭的號角已經吹響,沒有回頭路可走。可汗阿耶德下了死命令,不拿下武威城,千夫長、百夫長提頭來見。久攻不下的蠻子也開始動用大型攻城武器,以北羌彎弓與投石機、攻城車予以回擊。”
“虎嘯軍早就明白這次是九死一生,打到這個時候也不再細分兵種,一律上陣肉搏。士兵們在箭雨和石雨中穿梭,不斷地向著北羌蠻子靠近。”
“長槍與盾牌互相碰撞,長刀與肉體親密接觸。彎刀劃破虎嘯士兵的咽喉,長劍洞穿北羌士兵的胸膛。”
“受傷的戰士們沒有放棄,撲殺著抱住蠻子的腿腳,用牙齒和爪子互相撕咬,直到流幹最後一滴血。”
“就這麼打了三天三夜,武威外城全部攻破,民宅蕩然無存。內城也坍塌了大半,遍地都是北羌蠻子與虎嘯軍的屍體,生前的宿敵死後躺在了一起。”
“城中百姓十不存一,虎嘯軍僅剩三千,戰馬損失超過七成,箭矢所餘無幾,糧草堪堪隻夠維持三天的開銷。”
“懿文太子還天真的以為雍和親王是力有不逮才遲遲未到,不斷派遣白羽衛對外送信。一批又一批的人撒出去,就是不見有任何回信。”
“聖人賞賜的一萬私兵發生嘩變,主將裴大勇脫離了雍和親王掌控,率領部下搭救太子殿下,結果沒走出三百裏路就遭到了多股部隊的攻擊,有北羌蠻子、未著甲的中原人、還有西北的土匪賊寇。”
“不出所料,裴大勇英勇犧牲了,一萬將士多數死在了自己人手中,含恨而亡。”
“虎嘯軍沒能等來援助,戰至一兵一卒,全軍沒有一個懦夫,沒有兄弟死在懿文太子之後。八千人的隊伍,幹掉了北羌八萬精兵,為中原換來了十年的太平無事。”
“老周我後來琢磨過,以懿文太子的絕世聰明,他就真的沒察覺雍和親王的圈套嗎?不,他當然明白,隻是這是陽謀,也是一種交換。”
“虎嘯軍突圍,就會被來數十萬的北羌蠻子追擊,這些會死更多的普通士兵,甚至會發生整個戰局的逆轉。隻有他拖住北羌蠻子,以自己的死換得雍和親王的安心,才能確保漠北之戰的勝利。”
“懿文太子死的不可謂不壯烈,兩萬將士心甘情願為其拋頭顱灑熱血。裴大勇可以不用死,甚至虎嘯軍也可以不用死,要是他們不顧一切突破逃離,又有誰能攔得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