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緊趕慢趕的,好不容易挨到了年尾。
吳邪眼見著,把該辦的事都辦完了,正盤算著,上哪置辦點年貨。
哪知吳山居,竟又出了兩檔子怪事。其中之一,竟是鬧鬼。
吳山居是個古董鋪子,又挨著西冷印社這樣陰氣重的老宅子,按理說,鬧鬼這種事,都不該算是稀奇。
以往,也時不時半夜聽到個吱呀怪聲,偶爾,也有個諸如,東西莫名不見之類的怪事。
事後探究起來,無非是閣樓的地板鬆了,野貓鬆鼠之類的偷東西了,這類尋常之事。
本來嘛,這世上哪來的什麼鬼。但是考慮到這屋主人,那樣一副招邪的體質,不信邪的性格,吳山居沒正兒八經鬧過鬼,倒反像辱沒了這宅子似的。
一開始,吳邪並沒有當一回事,甚至沒往鬧鬼那方麵想。
現在回想起來,這事最開始出現的時候,確實看起來稀鬆平常。
吳邪回憶,那是一個早上,天氣都還沒現在這樣冷。
他們照例在小院子裏吃早餐,早餐是胖子去巷子口買的,豆花油條。
胖子做硬菜是一把好手,但平時真沒多勤快,尤其張起靈一大早又去了山上。
人數不夠,更是懶得應付。
兩人邊吃邊抱怨,說這家的雞湯底越來越薄了,味道越發不地道了。
待吃的七七八八,才見劉喪耷拉著腦袋,頂著倆黑眼圈一晃一晃的蹭過來。
也不說話,隻拿手指勾了桌上的塑料袋子,就又要往房裏鑽。
吳邪眼見著那袋裏的豆花都快涼透了,心裏一陣火大。
心道,你小子每日熬夜煉丹呢?!
胖子見他兩眼一瞪,端起了長輩的架勢,便笑著一拐他道:
“你這三叔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吳邪愣了一下,倒是把剛要開口罵的話給噎住了。
轉而一瞪胖子:“你當我關心他?!”
擔心是擔心的,嘴卻是不能軟的:
“他天天這種作息,上什麼學?拿什麼文憑?賺什麼錢?以後怎麼辦?去二叔那當吉祥物嗎?!”
胖子“是是是”的附和,心裏卻道,該!該是一物降一物。
你現在看不慣喪背兒天天熬夜,猜猜我和小哥天天看你抽煙是個啥心情。
這邊吳邪還在絮絮叨叨,轉眼,見劉喪拐了個彎,又晃蕩了回來,湊到他跟前。
“怎……怎麼了?”
這人有時候真不能細看,雜亂的劉海下,一張臉毫無生氣,跟剛從土裏挖出來似的。
吳邪被鬼一樣的劉喪嚇得手一抖,心想,壞了,應該是聽見我說他壞話了。
又一想,不對,我怎麼就不能說了,哪句說錯了?就該說給他聽。
哪知這邊,劉喪呆滯了一會,隻悠悠的說:“吳邪,昨晚有人找你。”
吳邪張了張嘴,問道:“誰?”
劉喪搖了搖頭:“半夜在門口站了好久。”
撂完這句,又晃悠悠的飄回去補覺了。
吳邪和胖子麵麵相覷,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對已經消失在後院的背影吼道:
“所以這就是你熬夜的理由嗎!”
這是第一次,劉喪提到了那個“站在門口的人”。
吳邪和胖子誰也沒當一回事。
後來陸續幾次,他又絮絮叨叨的抱怨,那個總在半夜站在吳山居門口的人。
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和愈發深重的黑眼圈,大約是真的困擾。
“這丫就這麼站門口,他不敲門嗎?”
劉喪白了胖子一眼,那小表情,仿佛在說“多新鮮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