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精
“這次我來打頭吧,必要時還能給你墊個腳。” 阿風說道,便第一個側身鑽了進去。
劉喪一撇嘴,本想拉住他懟兩句,忽又想到,那幾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萬一真鑽進去了,半路跟自己來個照麵,可怎麼辦。
阿風有功夫,又能直接拔刀砍,自己呢?難不成跟那女鬼互撓?
想想那鋼刀般的黑爪,向他的腦袋撓過來,就跟切西瓜似的,劉喪打了個哆嗦,便默默的,選擇跟在他身後。
張起靈讓羅西先進,他斷後,這樣,便是他和阿風一頭一尾,將劉喪和羅西夾在中間,是比較安全的結構。
這甬道,與其說是甬道,不如說是一條大裂縫,兩邊狹窄,上麵極高。
劉喪將手電光往頭上一打,隻見一條深溝,望不到底。
他用手指輕叩石壁表麵,再貼上去聽了聽,依然探不到頭,可見這深溝,足有幾百米。
他再觀察兩壁岩石,表麵粗糙凹凸不平,一路行來,時寬時窄幾乎毫無規律。
看來,與之前九龍石室不同,那是個人工打造的空間,而這裏,完全是自然形成的山體裂縫。
他又將手電光往前後一照,石壁墨黑,光一上去便被吸收,幾乎看不了多遠。
“把手電關了吧,我看這裏沒什麼岔路,反正就是一直走,省點電。” 身後羅西被光晃的心煩,皺著眉道。
劉喪剛想說,你叫什麼,就你這嗓門,一會別把鬼招來。
再一想,那幾個東西,不知道對光有沒有反應,打著手電確實也不安全,便悻悻的關了,眾人立刻陷入一片靜謐的黑暗中。
走了一陣,劉喪覺耳邊氣流汩汩,且這氣流溫暖潮濕,不一會,四周溫度便明顯升高,仿佛入春一般。
他感受了一下,覺得這一路似乎是盤旋向下的,難道說,這裂縫連接著地熱?
羅西也感覺到了,在身後道:“好像一直在往下走。”
又抱怨道:“倒不如直接在山腳下打個洞算了,總是爬上爬下的,折磨人。”
劉喪本來還緊張她出聲,但這一路走來,確實又沒碰著沒什麼危險。
何止如此,因為隻一味默默的在黑暗中前行,五感缺乏刺激,甚至可以說有些無聊。
一頭一尾那兩個,又是慣了沒什麼廢話的,如此這般,羅西時不時出一聲,反倒成了一種趣味。
劉喪想,這裂縫如此巨大,聽這氣流又聯上通下,估計那幾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早不知爬哪裏去了。
因而便放下心來,與她鬥嘴道:“打個洞多沒意思,給你安個電梯唄,還能看風景。”
兩人就這樣在黑暗中你一句我一句的,又走了一陣子,便感到這山體裂縫,突然收窄了。
這裂縫的入口,本大約半人來寬,上不見頂,基本隻能側身進。
裂縫裏麵,也基本如此,兩人並肩走,是絕不可能的。
雖然說時寬時窄,但寬處,也不過剛好可夠轉身,或者勉強斜著走,要大踏步的正麵前進,也不可能。
若是窄處,那可就真的窄,側過身,偏過頭,才勉強可過。
劉喪嘛,那是真的瘦,鑽來鑽去妥妥的,
若是吳邪這種普通身材,就得費一番力氣;胖子更別說,那種肥胖的,一開始就會被卡住。
倒是羅西有點曖昧,雖然說作為女生,體格骨架肯定是幾人中最小的,但是,女生的身材結構跟男生不同。
男生多為扁型身材,比如張起靈和阿風,都是精瘦型的體格,正麵有肩架撐著,看著寬壯,但一側過來,卻可以通過比較窄細的空間。
女生本來就是圓形偏多,羅西又生得格外珠圓玉潤。
所以,本是幾人中身材最嬌小的,側過身來,卻反倒成了厚度最大的。
之前的路程雖也有很勉強的時候,但畢竟不多。
這會兩邊崖壁驟然收窄,且行了百米,仍沒有緩解的跡象,反倒是愈發局促起來。
幾人從側身走,變成隻能貼服著石壁,到最後,幾乎是腳跟貼腳跟的一點點往前挪,羅西便逐漸顯現出吃力來。
“偶像,你還在嗎?” 羅西時不時,便焦急的往前確認。
劉喪一聽,她與自己的距離竟拉開了幾十米,便問:“你又被卡住了?”
羅西沒回答,但答案是顯然的,她一停下,連帶著身後的張起靈也前進不得。
劉喪歎了口氣,拉住阿風,原地站定等待了一會,才聽喘息聲出現在不遠處。
隊伍就這樣走走停停,速度慢下不少。
到了後來,所有人幾乎是被夾在兩壁之間,一點點往前蹭。
潮濕而黑暗,人被限製著,幾乎無法做多餘的動作,耳邊隻有雜亂的呼吸聲,一切便開始變得愈發恐怖而壓抑起來。
好似被人蒙著眼,綁住手腳,扔進了暗無天日的深海,那感覺十分難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