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棺
“吳老師胖老師,地震了!”
羅保羅在不遠處向兩人焦急的擺手,但絲毫無法接近半分。
霎那間,沉悶的震動變成了地動山搖,溪水汩汩冒泡,如蒸開了一般。
幾人紮營的地勢高,加上此地以大塊花崗岩為主,缺少泥土碎石,一時倒沒有被泥石砸埋的危險。
但正是如此才更加恐怖,一旦花崗岩斷裂,整個傾塌下來,反更無路可逃。
此刻崖壁上整塊的白色花崗岩已顯露出淡淡的裂痕,隨時可能地崩山裂。
“快!快躲林子裏去!” 程伯臨危不亂,指揮眾人往一側的林中轉移。
吳邪和胖子艱難站起,踉踉蹌蹌跟著大部隊往黑漆漆的鬆林裏跑,直感到腳下搖搖晃晃的,仿佛踩著風浪中的甲板
這裏的鬆樹幹粗枝茂,一來可以對落石有一定緩衝阻擋,二來枝條容易留下縫隙供人逃生。
幾人進了林子,也不敢往一處紮,四散躲避。
這林子一片漆黑,不辨方向,吳邪隻憑著感覺,往最黑最密的地方紮。
沒跑幾步,腳下一顛,一個狗啃泥接著一個翻滾。
他索性也不費氣力爬起來了,就著勢頭又連爬帶滾了一陣子,直到後背靠上個實在的地方才停下。
他將身體蜷縮成一團,頭一縮眼一閉,其實閉不閉也沒太大差別了,索性裝死過去。
過了一陣子,震動停了,這東西真是來的快,去的也突然。
吳邪又等了一會,見確實沒動靜了,才緩緩爬出,從身上摸出手電,往四周一照,又驚又喜。
驚的是這林子已大變模樣,斷岩殘石,跟個廢墟似的。
喜的是胖子在不遠處,正掙紮著爬起來,全須全尾的並無大礙。
不遠處又傳來程伯和羅保羅的呼喚聲,兩人回應了幾句,便循著聲音與眾人彙合。
幾人湊到一處,除了些輕微的擦傷,俱無大礙,隻是汪居士不見蹤影。
眾人在四周呼喚尋找了一陣,沒有回應。
“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 羅保羅焦急道。
又長籲短歎說,都怪自己要來,連累了大家,這要是出個什麼意外,他就是欠了一條人命。
程伯安慰他說:“生死各安天命,你不要多想。”
又沉思片刻,說:“如今四下漆黑,不好找人,況且隨時有餘震風險,呆在此處也不安全。不如出了林子先去空曠處,順便找找裝備,看能不能拿到照明彈之類的,再做計議,你們看如何。”
眾人驚魂未定,哪還能有什麼別的主意,紛紛讚成。
接著,便摸著斷枝殘石,攀上爬下,幾步跑進來的路,硬是花了十來分鍾才出來。
來到空曠的河穀處一看,眾人目瞪口呆,不過短短幾分鍾,熟悉的懸崖河道已模樣大變。
被震落的殘石斷枝交疊,河水改道,哪裏還能辨認的出眾人原本紮營之處?
不過好在這一行中,還有個特別的存在,吳邪愣了幾秒,趕緊用口哨喚來嘯天,指揮它搜尋裝備。
嘯天在廢墟似的河穀中溜達的兩圈,很快鎖定了目標。
眾人上前一看,真是乾坤倒轉,原本的高地,現在變成凹地,而他們的裝備,一半被泡在水裏,一半夾在岩石縫裏。
無法,隻能撈多少算多少了。
吳邪和胖子一人爬下去淌水,另一人在高處接應,忙活了半天,才撈出來幾條繩索、兵工鏟、信號槍,其餘是能泡的都泡了。
胖子還是堅持把能撈上來的幹糧都帶著,說泡過水的也比沒有好。
吳邪一淌進水裏,心就涼了一大半,信號彈估計全啞了。
但他到底不甘心,在岩石縫裏又掏了大半天,才終於摸著個好的,其餘便壓在幾噸重的岩石下,別說不可得,得著也不能用了。
他爬上來,與眾人將濕答答的裝備排列在幹燥的岩石上,圍著一看,都是一頓歎息。
“都怪我。” 羅保羅歎道:“要找的人沒找到,還倒賠著丟了一個。”
汪老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咱們再往前找找,說不定有轉機。”
又話鋒一轉,說,可是這照明彈隻有一枚,須得用在刀刃上,不可不慎重。
吳邪看了看這三個老頭,心裏想笑,麵上卻擺出一副無奈的模樣道:
“我看,如此出師不利,不如就此打道回府吧,畢竟人不與天作對。”
另外三人聽此,俱是一愣,接著羅保羅道:“吳老師說的對,我不能再連累諸位了。”
他雙手鄭重的作一揖,又說:“請各位老師回去吧,我一個人去找!定要把羅西他們,並著汪老神仙一起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