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總管,西角門來了個侍衛,說是想見見您。”小太監竄到錢集的麵前低聲說。
錢集可是陛下跟前的大紅人,哪裏會管這些小嘍囉:“去去去,什麼人都往這帶?還不快走!”
小太監本想去回了錢集的話但沒想到又轉身回來了:“錢總管,那人說是跟貴妃娘娘有關。”
事關貴妃,錢集就算再閑也得去探聽一二。
“可有說事關娘娘何事?”
“他隻說是見到了您才講。”
錢集有些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然後使喚著人去把那個侍衛帶過來。
“有話趕緊說!”錢集上來就直奔主題,一點空閑都不給。
侍衛還是頭一次見到陛下麵前的這位總管,雖是個閹人,但也是有權力在手裏的。
“錢總管,屬下方才在西角門值守,竟有一女子拿著陛下的令牌出宮去了。屬下瞧那姑娘氣質不菲,還......還......”
“還什麼?”錢集看這侍衛講話磕磕巴巴的,有些心生不喜。
侍衛拱著手繼續說:“那姑娘居然還騎著一匹汗血寶馬!屬下曾在禦馬苑外遠遠的見過一回,這汗血寶馬好似就是貴妃娘娘的那一匹!”
貴妃娘娘的汗血寶馬?
錢集的右眼皮突然一跳,他上前一步:“你可瞧清楚了?是貴妃娘娘的馬?”
“屬下瞧得真切,應當不會有錯!”
錢集的臉色有些沉,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的嗓音尖細了許多:“那姑娘穿的什麼顏色的衣裳?”
“回總管的話,穿的嫩黃色,屬下瞧見裙擺處還繡著一朵金花。”
錢集微微一愣,憶起今日貴妃娘娘的著裝,他驚愕地轉身。
侍衛看著錢集這副慌張的模樣,也不敢上前了,隻敢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
錢集三步並兩步地跑去書房,他顫著手在門上輕輕叩了兩下:“陛下。”
屋內沒有任何聲響。
【陛下睡著了,兩個時辰之後再進去叫他吧。】
貴妃娘娘的話如撞鍾一般震得錢集頭腦發麻,他又加重了力道叩了兩下門。
屋內一片死寂......
錢集的額前一片虛汗,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把推開門衝了進去。
“陛下,陛下!”
看著榻上闔眼安睡的男人,錢集的心中生出一股恐慌。
他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上手去推明知淵的胳膊,幾下之後,榻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錢集的嗓子被嚇到破音,忙叫人去尋太醫。
霎時間,整個養心殿的人都亂成了一團。
現場的果然跟薑為樂想的一樣,沒有了明知淵這個主心骨,自然不會有人去關心她這個妃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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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淵被人強行叫醒,腦袋有些悶悶的痛。
“吵什麼?”男人陰著嗓子斥道。
“陛下,陛下您總算是醒了!”錢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他扯著袖子在臉上胡亂擦拭了一把。
錢集陪伴明知淵多年,很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
“怎麼回事?”明知淵看著屋內跪滿了太醫,身旁還站著自己的皇兄。
一屋子的人,卻沒有一個敢回答他的問題。
“到底怎麼回事?!”明知淵環視一周,沒見到那個人,“她呢?”
“她”是誰?
自然是那位把陛下迷暈然後逃之夭夭的貴妃娘娘。
“說話!”明知淵有些著急了,眼睛瞟向地上跪著的錢集。
“陛下,娘娘,娘娘她......”錢集顫顫巍巍的還是說不出口。
明宇值皺著眉看著這一場鬧劇:“陛下,貴妃娘娘不見了。”
轟!
明知淵的腦袋像是被天打雷劈了一般。
“不見了?”他屏氣,不敢呼吸。
明宇值的神情淡漠,現在的他已經能很好的隱藏自己的情緒。
“陛下不如去書房看一看?”
那裏麵留著答案。
明知淵的心裏積著氣,他猛地翻身又因為身子太虛險些摔倒。
“陛下當心些!”錢集連忙扶住了他。
明知淵充耳不聞,一把甩開錢集的手,大步流星的衝向書房。
方才還讓他覺得溫暖的地方此刻隻剩下滿室寂涼。
整齊的書架被翻得淩亂,地上還放著一本被挖空的隻剩書皮的畫本子。桌上用硯台壓著一張字跡工整的信紙,清風從窗外吹進來,毫無節奏地擺動著信紙底端。
明知淵的眼好似被這破碎的場景刺痛,無端端地生出幾根鮮紅的血絲。
【二郎親啟】
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明知淵突然就退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