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水生有點生氣,這個人怎麼說話不著調,他來要債就說要債的事,怎麼比個村口的婦女還八卦。
“你打聽那些幹啥,你就說衛南遇見啥事了?”柳水生強調。
韓軍挑挑眉,“我聽說他當年當兵是謊報的年齡,我去舉報的話,他現在的工作可是都難保。”
柳水生一聽著急了,這替柳衛南謊報年齡的人可是他啊,要是被舉報了,他也沒有好果子吃。
“你就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吧?”柳水生表情慌亂。
柳水生的表情怎麼能逃得過韓軍犀利的眼睛,一看就知道這是真事了。
“為什麼給他謊報年齡?”韓軍逼問。
柳水生被問得招架不住,抱著頭說,“我要是不給他改大兩歲,柳大山就要把他送去黑煤窯挖煤啊,那可是要命的活啊。”
韓軍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整個人陷入巨大的憤怒,他的弟弟差點被送去黑煤窯,差點被柳大山他們害死,要不是他自己跑去當了兵,他們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那黑煤窯是要人命的地方,柳大山怎麼敢的?怎麼說也是從小養大的孩子!”韓軍眼色赤紅一片。
柳水生沒有抬頭,不知道他的表情有多駭人,“衛南這個孩子苦啊!從小就是被李翠花打著長大,不給吃飽,衣服天天都破得沒有樣子了,要不是他自己爭氣,還能去山上找點吃的,真不知道能不能活那麼大,他要是真有得罪你的地方,求你們高抬貴手,他能有現在的生活不容易。”
韓軍心裏的火山差點壓不住了,還是問,“你和我說說,他怎麼發現自己是抱養的?”
柳水生聽見這不同尋常的問題,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就見韓軍眼神冷厲,表情像是要殺人,韓軍那是上過戰場的人,氣勢上瞬間壓倒了柳水生。
柳水生有把柄捏在韓軍手裏,又被他的氣勢所懾,忍不住回答,“那是李翠花在醫院說漏了嘴,被南歌聽了去,衛南才知道的。”
“繼續說!過程!”韓軍大馬金刀地坐在條凳上,柳水生莫名感覺自己像是在監牢裏被審訊。
“衛南回來找老族長,老族長說了他是被老族長的親戚抱給老族長的,當時李翠花的孩子難產生下來就沒氣了,老族長就把衛南給他養了,後來衛南自己要求在族譜上除名,這一年就沒有再回來過了。”
這話和南歌說的完全對得上,韓軍又問,“他是什麼時候生的?你給他年齡改大了幾歲?”
柳水生一一回答,“一九三八年秋天生的,年齡改大了兩歲去當兵的。”
韓軍舒了口氣,基本可以確定柳衛南就是滿滿了。
看韓軍不再說話,柳水生大著膽子打量韓軍,這一看有些吃驚,韓軍的眉宇間竟然和柳衛南有些相似,五官都有點影子。
柳水生心裏有個大膽的猜測,但是他不敢說,這兩個人來路不明,氣場又這樣強大。
韓軍看他打量自己,嗤笑,“看什麼?”在韓軍眼裏,雖然柳水生剛才說要給柳衛南幫忙,但是柳衛南童年過得那麼淒慘,也沒見他們伸手幫過,整個柳家村在他眼裏都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