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榮的京城,卻還是可以在邊角看到那些乞討的人兒,滿身補丁配上一個餓到連站立都成問題的身體一並蜷縮在街邊的陰暗角落之中。或許是來自於霜梓的同情,霜梓每每路過時總是會將懷裏的桃酥分一半給那些乞討的人,瞧著那些人眼中的感激隻是笑著離開。
記不清楚是什麼時候,隻是瞧著霜梓從屋外跑回家中,臨進門卻被門檻絆了一跤的摔在地上,懷中的桃酥也被壓碎成粉。來自於身體的痛苦,即便是年幼的霜梓也會嗚嗚的哭。
“阿梓不哭,哭的久了就不好看了”
經常能聽到來自於楚易之的話,印象中的這個時候,楚易之都會笑著揉著霜梓的頭,抬手擦去掛在臉上的眼淚後將懷裏的一小塊糖塊塞入霜梓嘴中。甘甜的味道在口中分散,不一會霜梓也就停下哭泣後笑著站起身子。
“嗯..阿梓不哭,父親也不許哭。不好看”
年幼的孩子,又有誰能保證不哭,不同的隻是每個孩子的性格罷了。說句實話,霜梓小的時候也是個愛哭鬼,隻是不哭的原因僅僅是因為沒有哭的資格,京城的糖塊對於一般人來說十分便宜,而對於剛搬來的霜梓一家來說,很貴。
“小姐你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一個乞丐端著一個破裂的碗沿街乞討,獲得的隻有鄙夷的目光,逛的許久也不見有人施舍,最終這個乞丐選擇了“易子而食”,抱著歉意和罪過死在了街道旁邊,成為了下一個乞丐的食物。
“小姐,請把這手絹還給奴婢,這手絹是奴婢母親過世留下來的..”
宋府的婢女,跪在宋祁的麵前,不斷的磕著頭隻是想換那早已有些磨損的手絹,那是她母親留給她唯一的東西,隻是落在宋祁手裏,便再無歸還的可能。
“這手絹不錯,你不說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嗎,有什麼證明?”
宋祁坐在紅木的椅子上瞥了一眼不斷磕著頭的丫鬟,隻是將目光落在手裏的手絹之上。已死之人留下的遺物,又上哪裏尋得什麼證明,那丫鬟顯然是急了,話語之中難免帶著些許哭腔,跪在地上不斷的磕著響頭,瞧著額頭滲血也不見停。
“小姐..求求您,您大人有大量,將這手絹還給奴婢吧,那是奴婢母親留下來的,對奴婢真的很重要..求求”
壓低的姿態,不斷的磕著頭,卻換不回來來自於主子的一絲憐憫。
“你說是就是啊,這手絹我要了就是我要了,連個證明都沒有就說是你的,誰信,好啊,就算是你的,那我將其毀了也算是你的獎賞,一個死人留下來的東西,別糟蹋了這府邸!”
說著,宋祁則是當著丫鬟的麵將那手帕放入蠟燭之上,瞧著手帕被火焰吞噬,那丫鬟則是猛然起身撞開宋祁,忍著痛將剩下一半的手帕護在懷裏。
“放肆!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頂撞我!總管呢,給我拉出去,讓這個賤婢見見她娘!”
宋祁滿臉怒氣,瞧著那丫鬟被侍衛拉走,在府邸門前被一棍一棍的打暈後扔了後山等死才出了氣。
後山有群狼,是年頭來的,少說也有幾十隻。扔在後山無非是讓這丫鬟再無生還的可能。清明剛下過雨,山上泥土沾染,幾個侍衛將那被打暈的丫鬟扔上後山之後拍著手大搖大擺的走了。雨後正是蘑菇,中藥出來的好時機,好在那丫鬟的運氣不錯,正好撞上了上山采藥的歐陽先生,才挽回了一條命,隻不過也帶了個殘疾,原本穩當的手卻再也無法拿起針線,變得顫顫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