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同我父親說起這件事?到那時,你肩膀上的玩意可就難留了。”宋引幽幽的開口,半晌鹽昭隻是合上眸子的開口,“您若是覺得家主會輕易相信你這個親生兒子,而去懷疑這個跟在他身邊快十年的屬下,盡管提就是,再者,口說無憑,如若僅憑借我身上的灰塵,那麼在場所有人都有可能是下手的人,又為何單單懷疑到屬下的身上呢?”鹽昭話語緩慢,說完才隻是微微睜開雙眸,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個站在自己身前的宋引。“其三,如若家主問起,屬下該如何解釋您同城主之間的關係呢?以屬下所知,此城的城主身份可遠遠不是少爺您可以爬上去的,少爺您離家之前如何對家主保證的?屬下想,您估計也不想令事情變得更糟糕的吧?”“油嘴滑舌!我們走!”宋引低聲咒罵了聲,抬手才叫侍衛一並離開,待他們遠去之後,鹽昭才得以鬆了口氣,將麵紗帶好之後看著地麵上的血液痕跡,隻是暗自歎了口氣,將沾染柯落血液的匕首擦拭幹淨,在煙霧之內離開。
“你們搜那邊,你們幾個,跟我來!”眼看那幾名黑衣刺客越發靠近,四周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藏,唯一能藏的地方估計就是不遠處尚未拆除的戲台,現如今柯落負傷,血液順著腹部流出,如若再不止血,怕是二人都會有危險。“霜梓..不必管我..你找地方躲起來,我跟他們拚了..”縱然柯落一手捂著腹部,那鮮紅的血液還是順著指縫的流出,逐漸柯落也就難以站直身子,隻得一手靠在一旁的柱子之上才勉強能休息些許,明明隻是擦傷,流的血本不足以令自己難以站直,難不成,是那匕首之上沾了什麼東西!屋外腳步聲越發靠近,在看著那黑衣刺客不顧阻攔一個一個箱子的打開查看之後,霜梓隻得盡可能將身子貼在牆壁。“跟我來!快!”不知何處傳來的輕微聲響,再看的時候看到有個人抓著霜梓的衣袖,現如今顧不得什麼,隻得跟著那人先行離開。
“這裏是我住的的地方,他們剛剛來過了,短時間不會再來了。”那人說著,二人才得以放鬆些許,沒等說什麼,柯落則是已經雙腳一軟的砸向地麵。“他們走了,暫時沒有什麼事了,快,扶他起來,喝口水試試。”那人說著,透過窗戶看著那群人已經走遠之後才將門關好,舀了一碗清水的將其給順著柯落的嘴給倒了進去,又蹲下身子將柯落腹部傷口包紮好之後才站起身子。“許久不見了,恩公,還記得我嗎?”那看上去是個女兒家,卻要比霜梓高出一個頭,瞧著一身明亮,一雙黑瞳格外好看清亮,一時間竟讓霜梓難以認出這人曾在何時見過,見霜梓沒有動靜,那人噗呲一笑,一手緩慢拉了拉霜梓衣袖,“您仔細看看我,樹葉,還記得我嗎?您給過我一個饅頭的,在廟前。”那人說完之後,霜梓才恍然大悟,一連有多年不見,自然是難以認得出眼前的這人已經是個戲班子裏的了。“我自從離開謫京,也就四處流浪,所幸身上還有些銀兩,遇到戲班子之後,他們瞧我身子骨軟,就留我做個幫忙的。現如今我也是個角兒,那霸王別姬的虞姬就是我唱的,怎麼樣!”那人語速不快,如若不細瞧,還真看不出來是個男子。“多謝救命之恩,隻是女子登台唱戲會不會..”霜梓言語委婉又不好點明,猶豫許久才緩緩開口,那人卻低頭笑著出聲,“你當真覺得我是女子?小時候長得像女孩子也就算了,長大了也多多少少不能算是看不出來吧,我當然是男子了,那戲班子的主剛見著我時也是這般問的,後來我給證明了。”那人看上去格外驕傲,又因穿著長衫,身形大多都被蓋著,難以看出。“您..怎麼證明的..”霜梓也是一時間的糊塗,瞧著那人說完後腦袋轉不過來,再看到那人坐直身子拉了拉身上的衣衫後才恍然大悟,連忙羞紅了臉的扭頭不去看那人。
“冒犯了冒犯了!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就算是證明自己是男兒身,也不應當用如此難以說出口的方法來證明...實屬冒犯,無意之舉,還請見諒!”再一瞧,霜梓已然雙手捂著眼睛,滿臉通紅的開口,那人卻是笑著,一手給霜梓手臂撥開,輕咳一聲後,低聲開口,“我扒了我的褲子給他看的..我以為您能知道我要說什麼的..行了,就不逗恩公了,我就先走了。”那人說完也便起身舒展身子準備離開時被霜梓叫住,“你...知道去朝陽城的路嗎?”霜梓說完後,那人隻是微微歎口氣,“大路現如今是走不了了,我知道一條小路,就是得穿過一片墳場才能去,那裏沒人去的,也沒人在意。從城門出,往西走有個小道,一直走下去,穿過墳場也就是了。”樹葉說完停頓片刻又是補上一句,“我欠你一個人情,他們定然會逼問戲班子裏的人,我就當是不知道,明日子時你們隻管走就是,千萬別回頭,他們交給我。”“宋引他並非那般容易被鉗製,我又怎麼能拖累你們一整個戲班子..”霜梓還沒說完,就聽著樹葉笑著開口,“我幫你可不是僅僅因為那個饅頭,宋族,欠了沏城太多的債,恩公隻需要護著太子到達安全的地方就是。”樹葉說完,隻是低聲笑著也便打開門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