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足以將南疆收入謫京的國土,焚蠱書,葬國主,保後世暫無蠱蟲之害。這一戰打得漂亮,雙喜臨門。一喜是擴充國土,二喜是誕下皇嗣。柯落對於這個剛剛出世的孩子格外喜歡,每每下朝批改奏折後就急匆匆的去看望,隻是,現如今的霜梓畢竟隻是貴妃,所生下的龍嗣也不能算是嫡長子,固然是第一個孩子,這庶子名分也難以安撫群眾,更難以安撫霜梓,但是無論是宋引還是宋瀟之死都無法讓宋祁有所動靜,乃至如若隻要出錯,就可以正式扶霜梓為後,這柯蘅,也就是天命之子,也就是那個可以繼承柯落皇位的皇太子。柯落曾經不止一次跟霜梓提起,說要立她為後,但是無奈於宋祁,這個後位,目前而言難以是霜梓,所幸霜梓從始至終並未有說過什麼。入了五月,謫京的天氣自然開始放暖,霜梓走動的次數也得以增加,但是卻偏愛亭中,每每總是會去,看著一望無際的河麵,安靜的笑著。“娘娘,宮外的楊依傳來書信,說是遇到了高人,現如今也已經嫁了人,聽著是個姓叢的大戶人家呢,欠款也還上了,真是好命。”宮女慢悠悠的說著,不久就看著霜梓笑著看著湖麵,緩緩開口:“大抵是人各有命吧,既然她過上了好日子,就從庫中挑幾個好的作為賀禮給她,別忘了說點好聽的,可莫要因為之前的事而敗了她的喜。”霜梓安靜的笑著,看著宮女離開又看了看湖麵,五月份的荷花湖,多多少少也有了些許綠意,一切似乎正在變得好。父親為官,也不必過著那等貧苦的生活了,自己入宮,雖見不著父親,但總能保得住父親一命。霜梓的思緒亂著,她從未見過母親,又該如何照顧自己的蘅兒,又該如何去教他。正想著,霜梓的眼底緩緩出現一紙鳶的綠意,身後也出現了身影,從一旁太監手中拿起傘,為霜梓遮陽。“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那聲音輕快,待到霜梓回頭時則是被柯落一手遮在眼睛之上。“陛下今日怎麼有空來這了?淨拿妾身取笑了。”霜梓正準備起身行禮,則是被柯落一隻手的按在肩膀給按在石凳之上,柯落隻是笑著坐在對麵,將手中的紙鳶放在石桌之上。“朕今日批完了奏折,覺得累了,就來這宮裏四處轉轉,找個空閑地方放個風箏,瞧著你在這裏,就想著叫你一並。”那風箏看上去有些許的舊了,竹條之上還有著一抹紅色的血跡。“隻是天氣有些熱了,妾身屬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陛下,這個風箏瞧著有些舊了,為何不叫宮人再做個新的,陛下也好玩得快樂不是嗎?”霜梓說完就看著柯落笑著起身,隨後柯落則是抬起手在霜梓的頭上戳了戳,“你不記得這個風箏了?仔細看看。”那風箏瞧著做工有些粗糙,枝條之上還有著血跡,隻是霜梓實在是想不起來。“這風箏,請恕妾身實在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霜梓笑著,伸手揉了揉不怎麼發痛的額頭,柯落卻笑著坐回石凳,“這個是太子府的時候,是你親手給朕做的風箏啊,這就忘了?朕的生辰那天。”柯落笑了笑,將手緩緩搭在霜梓的手背之上,“近些日子,可得好好歇著,仗也打的差不多了,維業城也換了新的城主,雖然還有些人排斥女子,但是總歸是叫女子入了城,朕想著你在這宮中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明日就陪朕去一趟維業城如何?就當是散心。”
如今的維業城,不再是封閉的城門,時不時能見著有女子出入,想著也是一番欣欣向榮的樣子。隨行的馬車緩緩地走著,在城中央的客棧停下。客棧門口哪裏還有什麼‘女子禁入’的牌子,新上任的城主則是早早就站在門口等候,柯落則是率先下了馬車,又回頭將手伸向車簾,就此牽著霜梓下了馬車,三人行了禮之後,還沒等柯落開口,就看著有人群之中衝出來一個男子,大聲吼道:“昏君!是你下的令準許女子入城,才叫我的夫君離我而去!你這等的人,活著就是個汙點!怎麼就不能學魏晉南北朝那樣!原本我與夫君琴瑟和鳴,過著好好的生活,就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一切!魏晉南北朝的男子可以與男子相愛,也可以以柔為美!女子也可以上陣殺敵,你現如今下令叫女子入城,不是一個有辱女子名分,有辱龍陽之好的人的情節嗎!拆散情侶,又叫女子整這麼一出!難道不就是搞男女對立之勢嗎!龍陽之好怎麼你了!狗皇帝!你就不配為人君!有違天道,天神即可誅之!”那人言語激進,好似故意引得附近龍陽之好的男子的怒火,眼看情勢逐漸控製不住,柯落則是開口:“男子以柔為美?你可知為何魏晉南北朝如此混亂荒誕?女子已經被胡人搶的一個不剩,男子才不得已改變自己的喜好,再者,當時以柔為美之風是滅國之向,你是想保得住你自己的愛情,還是你所生活的土地?還是想過你自認為好的,而處處逃避戰亂,心驚膽戰的日子?其三,女子上陣殺敵,莫不是因為要反抗胡人入侵才不得不如此做,你倒說是朕的不是?!魏晉南北朝,荒淫,混亂,你隻知是朕的聖旨擾亂了你的生活,倒不如說是你自己把握不住所愛之人,才得以遭到如此情景,反而來控訴是朕的過錯!其四,如若龍陽之氣興起,你叫朕的軍隊如何安寧?難不成夜晚睡覺之時也要在屁股上蓋著個頭盔,難不成在沐浴時也得擔心有無混賬之人在暗地裏盯上自己?朕從來就沒有說是要你們所有人改變性取向,情堅則神定,可憐你被甩了一頭,現如今要朕也給你加上一道頂撞皇帝的誅九族的罪嗎!”柯落說著,則是逐漸一步一步朝著那人走著,眼看那人沒有什麼回話,柯落隻是抬手叫著一旁南啟就此給壓在地上。“怎麼回事?你怎麼幹的?城邦被你如此調理,若不是朕今日前來,這城池的百姓還不得被這等之人煽動而起造反之心?!朕叫你管理城邦,而不是叫你給朕如此驚喜,走形式,無法定民心,你是當朕的聖旨是耳旁風的不成!”柯落轉身之時,從腰間拔出佩劍直抵那個城主,隻見城主噗通一聲跪下,連同跪下的還有台下的百姓。“陛下息怒!城主自上任以來便一直親民,從未做過如此之事,如今今日鬧出了這等事,不是他的過錯,求陛下寬恕!”其中一個百姓說著,霜梓則是抬手放在柯落的手臂之上,同他對視一眼之好隻見柯落逐漸將佩劍回鞘,緩緩開口:“那朕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如若下次再有此事,你知道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