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好好歇著,我定然會給你個交代。”霜梓說完,隻是將手中的手帕放在那女子手心,便一手撐著一旁的桑榆站起身子,臨走之時被那女子叫住,“您..是何人。”那女子聲音微弱,反倒多了些空靈,聽著怕是個善良的,“嗯?我?大概就是個宮主罷了,如今懷有身孕,陛下才特地準許我入宮養著。手帕就先贈你,在外哭哭啼啼可不算是個好的事情,並非所有的人都會因你的哭聲而對你心生憐憫,好好休息休息,畢竟你的朋友也不想見著你這副樣子。”霜梓難得能開著玩笑,的確,那女子是近些日子才來到宮中,沒見到過霜梓也是自然的事。霜梓慢悠悠的走遠,那女子也隻是看著手心裏的手帕默不作聲,那手帕是絲綢的料子,如若不是王侯將相,也總得是皇家的人。
“娘娘..那女子..”桑榆低聲的問著,一旁的霜梓卻隻是笑著,略微抬頭看著夜空中的明月,緩緩閉上眼睛開口說著,“她..和幼年的我很像,小的時候總有很多很多的人圍著我起哄,說我沒有母親,那時的我不知怎麼做,有的也隻是氣憤和委屈,哭泣對於那時候的我而言,是家常便飯。但是後來父親同我說過,我的眼淚不會改變任何人看我的心思,與其讓人看我可憐而關心我,倒不如讓他們省去憐憫的心思,哭哭啼啼的解決不了事情,有的時候甚至能讓事情變得更糟。今日她碰上我,我就當幫這個忙罷了,江山是由人心組成的,沒了人心,就算是再強大的國度,也會有一日同那潰於蟻穴的堤壩一樣垮掉。”宮中的路好像沒有那麼長,霜梓卻走的很慢很慢,一陣風順著拐角吹向霜梓時,一瞬間的回眸瞧著那站在不遠處柳樹下擦淚的幼童,消散在風中,連同那陣風一起,消散的無影無蹤。興許是看錯了,這宮中..又怎麼會有一個五六歲的孩童。
鳳棲宮內,霜梓則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思考著該如何找到那個凶手,隻是最近的欄杆剛剛裝上,而人又是前些天掉入湖中,四周並無什麼痕跡,又是夜黑風高,沒有什麼人看得到,這廂可是有些難辦。死去的那個人無權無勢,又未曾得罪過什麼人..被仇殺的可能不是那麼大。正想著,一旁架子上的那個佛像則是吸引了霜梓的目光,那佛像有些破舊了,是幼年時霜梓見著可憐,出錢托人修複好的佛像,現如今倒是給了霜梓一個辦法。兵不厭詐的話,那麼鬼神之說也是最好的辦法,隻是在宮中興起鬼神之說,難免落人口舌,被傳出去怕是有損皇後的威嚴。倘若是白色的衣物的話..
次日黃昏時,桑榆低聲的同霜梓說起一句“萬事俱備”的話,便低著頭的離開了。宮中身形相似的女子多的是,倘若做的這一次假戲,成功時方能詐出幕後黑手,再找個什麼借口說怨魂離去的話術搪塞過去,也就算是安全。倘若失敗了,也托人叫許章囚算個卦,擺個陣就當是祈福。果不其然,近幾日宮中有不少宮女談論起白影的事情,有人說是冤魂含恨不願離去,故一直徘徊在這湖邊,等著凶手的出現。趙娘在宮女堆裏比較有威嚴,倘若是趙娘“親眼”目睹,必然有人會信。“今夜亥時你穿著這個,把頭發梳到前麵,隻管低頭繞著湖邊走動,放心,湖邊的小道上麵的冰麵已經被清了,隻管走路,有人問你,你權當沒聽見,有這個膽子嗎。”等到太陽落山之前,霜梓則是將一個白色的衫子遞給秋娥,“您放心,奴婢定然按照您的指示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