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校(2 / 2)

“走吧,東西也裝好了。”

“嗯。”

王寧昔又鑽進了車廂,但是這次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她想一個人好好看一下這子彈,她不會再害怕別人的目光了,因為有個男孩在月亮下對著她說“如果再有人對你指指點點,我就去打爆那個人的腦袋,哪怕是皇帝是神仙。”她透過車窗打量著外麵送行的人,其實也沒多少人,基本都是自己那便宜老爹的狐朋狗友,突然她的目光鎖定了一個穿著淺藍短打的少年,他正抱著自己送他的樂器,他在高歌。

“仰望風,能帶你回來

仰望雨,能安靜聽完

臉龐發燙,眼眶抵抗

不肯讓你離開,丟下我流浪

仰望你,抱在我胸膛”

那人沒唱幾句,但是聲音很大,似乎都有點跑調,其他人都在回頭看他,隻有她沒看他,她在看那枚子彈,似乎因為眼淚泉湧的緣故,子彈也快看不清了,隻是喃喃自語“真是個不聽話的死小孩。”

看到車隊遠去,陳然將吉他塞給了他身後的一個小廝,接著把他懷裏的一遝紙拿了過來“幫我拿回屋,錢在我桌子上。麻煩了。”

“沒有麻煩,舉手之勞而已,麻煩陳小師傅破費了。”那小廝屁顛屁顛的就跑了。

小廝走了賬房王守業又湊了上來,交給陳然一張五十兩銀票“這是公賬,你可別亂用,還有你那曲兒什麼玩意,怎麼沒聽過。”

“錢我不會亂用,至於曲兒沒聽過很正常,王師傅要是感興趣,下次我教你,我現在要去辦事了。”

“我可不學,我這破驢嗓子。你去辦事吧。”

陳然隨口恩了一聲,直接朝印刷店走去,找店家印刷100張,花了二十兩銀子,然而又向紫菱軒走去,把書稿交給李臨山,李臨山看了看稿子,一頓彩虹屁,又問陳然這字怎麼奇奇怪怪的,陳然說這是西洋的筆寫的,比毛筆方便。又向李臨山交代了打廣告的事情,李臨山也是覺得稀奇,一個是這種新奇的宣傳方式,一個是這隱劍宗居然開始找素人了。

隨便應付了下李臨山,又找李臨山借了輛驢車,一路晃悠著朝澤宇書院而去。

時間緊任務重,陳然直接找到花青丘和五人商量夜校的事情。隨便打聽他們的授課情況。

李長生提出陳然的這套看法在書院裏麵很受歡迎,大家都覺得人人都該平等,那些王侯將相憑什麼天生就能騎在自己頭上,但是出了書院到田地裏麵去宣講,那些農民則很難接受,都說皇帝是神仙派下來管他們的,得罪皇帝就是得罪神仙。

但是據吳天琪、劉濤和周峰所說,天賦民權的說法在工人群體又是相當受歡迎,工人們都說皇帝也是和自己一樣的人,他昏庸憑什麼要天下人買單、受苦,楊福佳也說他父母也是這樣想的,他們認為人應該有上升空間,而不是父親是賤籍,兒子也是賤籍,這是什麼道理?

陳然看著他們的討論,效果應該還不錯,隻是工人和農民理念不合啊,這可不妙,不能犯了左傾錯誤,隻關注工人而放棄農民,看來自己得找時間親自去農村一趟。

“大家靜一靜,大家談一下自己這幾天都有多少人接受咱們萬民黨的理論。”

“學院裏的學生基本上都認可我們這套看法,其他我不知道。”花青丘率先開口。

“我也是,基本上都是同學。然後就是我父親,但是我覺得我父親是因為仇恨想報複,他還問我們什麼時候舉旗。”李長生也說話了。

“我父母都非常認可,至於我家廠子裏麵的女工,我沒和她們說,我覺得她們見識不夠。”楊福佳緊跟著說出了自己的收獲。

“停一下,福佳同誌,你這樣的想法可不好。我們的婦女同誌同樣能頂半邊天,她們看事情細膩注意細節,她們隻是不說而已,很多事情看得比我們要明白,知道了嗎?其他同誌也是,我們不能瞧不起任何人,不管他的性別,他是否殘疾,是否讀過書,貧窮還是富有,他們都是我們的同胞。”

“明白了。”眾人說道。

吳天琪、劉濤和周峰的說法大同小異,工廠的工人基本都接受。

“大家注意,今天晚上大家盡量把對我們萬民黨宗旨讚同或者感興趣的人叫來隱劍宗。”

“我們來共同舉辦一場讀書會,我把這聚會方式稱作---夜校。夜晚讀書的光,終有一天能刺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