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來,唐依幾度轉醒,神色淒然,洛玨看在眼裏,心中感慨,靈體被毀,對修道之人來說如萬劫不複,平日已習慣天地靈氣灌體的修者無再也感覺不到那種感覺,該是多麼惶恐,正如現在的唐依。
唐依數度醒轉,腦海裏隨即浮現伯父死時慘狀,那情形如心魘一般凝刻在身骨深處,平日裏深深的埋藏起來,直到今日,才恍然出現。
唐依心中大恨卻不後悔,當日撞飛洛玨代她受創那是自已的選擇而已,洛玨一路相護,自已身為男人,總該做點什麼事情,瞧著她時時關切的目光,總算感覺世界並不是自己隻身一人。
這幾日唐依如悶聲葫蘆一般,醒了便眼神空洞盯著某處直至身體倦意而來倒頭便睡,洛玨雖有意提點卻始終開不了口,唐依隻覺老天可恨,處處與自已作對,而自已該怎麼才能掌握自已的命運?
一日,唐依起身走向洞口,盯向山間,洛玨隨即起身立於身側,唐依見狀,淡淡道:“洛師姐,我胸中苦悶,隨意看看而已,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我不敢死的。”這竟是幾日來二人首度發聲。
洛玨聽畢,盯著唐依側臉,道:“師弟,想必趙師兄即刻便回,你便重聚靈體有望了。”唐依聽完,低聲道:“洛師姐,我入門雖晚但也不傻,聚靈丹如如此輕易得到那天下何需隻具靈體之人便可修道?宗門收徒便看眼緣即可,誰順眼了便予一聚靈丹,天下也豈不早就亂了?”
“師弟因我而傷,無論如何,我都會將你靈體修複。”洛玨聽畢,低頭看著自已攥緊的雙手,喃喃道。
唐依訝然看向洛玨,不知何時起,她在自已的印象裏便有了些許改變,慢慢有點人味了。洛玨見唐依心情似是回複了許多,慢慢又走回陰影處,盤膝而坐,身體裏,一晶瑩剔透內有人影晃動的青石正散著點點光芒。
此處峭壁勢高,正好俯瞰大片山林,綠蔭萌萌,大樹參天,無數生靈在林間、山間竄動,一條小溪婉婉從高向低流去。溪邊一山羊正在喝水,突然樹林上方盤旋起一隻鷹隼來,唐依眼睛一眯,那鷹隼便迅猛般衝下,雙爪大張,而那山羊如似不知,鷹隼極快便衝了過去,這時山羊才覺已被天敵盯住,正欲逃跑,便被那鷹隼雙爪一扣,牢牢的帶起騰空,山羊拚命掙紮,卻毫無辦法。
唐依心下感慨,自已就如那羊,被命運這隻鷹隼牢牢扣住,無法反抗。
鷹隼越飛越高,突然雙爪一鬆,便欲將羊摔下,這一瞬間山羊猛的別過頭,奮力伸頭張嘴將那鷹爪咬在口中,鷹隼剛一鬆爪,便覺一爪劇痛傳來,身形被拉扯著急速下墜,急忙撲打著翅膀,緩其下墜之勢,山羊牢牢將其咬住,死命也不鬆口,不多時,二者便緩慢落入地麵,山羊除身上有鷹隼抓傷之痕外別無他傷,剛一下地便奮力用頭部羊角頂向鷹隼,鷹隼大聲鳴叫,便再度飛向空中,山羊見狀,急急跑入樹林之中。
唐依見狀,雙眼猛放精光,連那山羊都不輕易放棄,何況自已?
突然想通便心情大好,快步走向洛玨身前,道:“洛師姐,我餓了,不如你陪我下去,我做烤魚給你吃?”洛玨睜開雙眼,看向唐依,見少年臉上陰霾已然掃去,不知發生何事,聽完他所講之言,無奈一笑,修者也會餓?想到此突然反應過來唐依靈體已毀,已然算不得修者。見其興致極好,便點點頭站立而起。
唐依站立洛玨身側,被其帶著從那峭壁直衝而下,來到一溪邊。
剛一落地唐依便將上衣脫去,洛玨見其身上傷疤,尤以胸前幾個大血痂最為顯眼,不由得便是心神一緊。
唐依見洛玨眼神,低頭看了看自已胸前,道:“這東西還真好看,如刺字一般。”說完便走向一小樹,斷其樹枝別在腰間。
洛玨盯著那入水身影,見其無比熟練在水中尋找等候,那樹枝卻牢牢舉過頭頂,不見半分鬆懈,臉上神情肅穆,不由得間心中一顫,唐依已將那樹枝揮下。
樹枝被唐依揮下瞬間提出水麵,一條大白魚晃著尾巴被樹枝透體而過,唐依將其取下扔在岸邊,再度叉了一條魚後便上了岸。
唐依從自已衣服裏找出火石,揀數樹枝架好後便將其點燃,無比迅速的找一片石將兩條白魚刮鱗取髒,做完這些便如靈猴一般閃入樹林之中,不一會兒手中便拿著些許不知名花草而回,“居然有酸酸草和玉心花。”唐依一回便笑著對洛玨道,洛玨見狀,木然坐在原地,自已平日除了修煉,何曾見過如此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