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男女分席而坐,男賓有陳珂和陳綸一起照顧著,女賓這邊有王氏和楊慧她們一起照顧著。

女賓席上,收到邀請的夫人幾乎也全部都來了,席間她們談論最近流行的衣服首飾,還有一些別人家的八卦。

當然也有一些不請自來的,但是同為後宅婦人,她們也不好出口趕人,隻好揚起笑臉很是客氣的把人迎進來。

宴席上的眾位夫人,一看來人頓時噤聲,眉目之間傳著各種官司。

偏偏這位這位夫人好似看不到眾人的眉眼官司,很是倨傲的走進大廳,直接坐在首位上,也絲毫不管其他人的看法,更不會注意到主人家的想法。

來的這位夫人姓吳,其實夫君的官位也還是可以的,但是和廳中在座的各位夫人比,差了可不止一點半點。

但她能這麼毫無顧忌還不是因為她的那張嘴,好的壞的全部由她的一張嘴編排,當然了,別人討厭她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但這個人就和滾刀肉一樣。

這不,其他人這會還在震驚陳家竟然會請了她的時候,她已經毫無顧忌的開口了。

“聽說,這陳待招啊(陳綸時任從九品翰林院待招)外麵可是有一位紅顏知己 ,這紅顏知己連孩子都已經生了。可惜咯,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竟然投胎到一個瘦馬的肚子裏麵,這不現在還沒有進你們陳家的族譜吧。”

“吳夫人,如果你是來誠心誠意的來參加我孫子孫女的滿月禮的,你就好好吃喝,多餘的事情還請你不要亂說。”

上座的王氏心裏雖然生氣,更惱恨兒子的不爭氣,竟被被這小小的吳夫人欺上門了,她心中暗暗惱恨,無奈,她得顧及老爺的麵子。

誰叫這位吳夫人當家的官位不顯,但他是當今太子陣營的。

“吆喝,也是我的不是了,今天可是王夫人你們家的雙胞胎的滿月禮了,我這廂給你賠罪了,王夫人、楊少夫人對不起了。”

這吳夫人說是賠罪,卻向楊慧這個小輩說對不起,這可是明晃晃的離間人家婆媳的關係啊。

楊慧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吳夫人,您今天出門肯定忘記了漱口了,要不然啊,就是您今天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啊。看來你們府上連當家主母的慣常吃的東西都不了解,這樣的狗東西啊,就該拖下去亂棍打死。”

吳夫人被楊慧一頓擠兌,臉上憤憤不平,那眼珠子也快要凸出來了,王氏見狀很是後知後覺的訓斥著自家的兒媳。

吳夫人看見這婆媳兩人的態度,倒是把自己氣了個倒仰。

席上的其他夫人見狀也是紛紛掩嘴偷笑。

以往隻是聽聞這楊家的嫡女是如何溫婉,嫁入夫家是如何的持家有道,沒想到這嘴皮子啊,也是一絕。

插曲過後,席上的眾人又開始了吃吃喝喝,你來我往的說個不停。

陳府一場滿月宴客,讓京城的眾人都知道了他們家有一對龍鳳胎。

眾人羨慕有之,嫉妒有之,不一而論。

總之陳府這次是在京城中出了大風頭。

而此時的陳府中氣氛很是冷凝,主母王氏和老爺陳珂坐在主位一句話不說,但那氣勢壓得底下有些人瑟瑟發抖。

更遑論跪在大廳中央的人。

主位左手邊坐的是陳珂的妾室,右邊是陳綸的妻妾,還有一些姨娘隻能站在旁邊,連一張凳子都沒有,但是這會她們不敢有絲毫怨言,這老爺可是發威了啊,誰敢在這個時候不識趣。

大廳中央跪得不是別人,正是陳綸還有他外麵的瘦馬,瘦馬手中抱著一個呼呼大睡的孩童,這瘦馬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好似下一秒就能暈倒一樣。

隻是這瘦馬長相不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膚如凝脂,竟比府中的姨娘保養的還要好。再看那兩隻如珠似怯的眼睛,隻要你看它,就會覺得那眼中再也容不下別人,眼中就隻有自己一人。

而陳綸雖然跪著,但是一手護著他們母子,小心翼翼的樣子,就連當初嗬護餘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楊慧冷眼瞧著,她先看餘氏,餘氏一雙眼睛不驚不訝,臉上更是死水一灘,再看那錢姨娘和蘭姨娘。

錢姨娘眼中似有倔強和惱怒,蘭姨娘就更甚了,那妒火恨不得噴出來,當場射殺了那個瘦馬。

廳中各人的眼色主位上的兩位盡收眼中,王氏明白兒媳已經和兒子離了心,但她還得爭取楊慧,畢竟兒媳是楊府嫡女,更要讓兒媳不能臉麵全失。

隻是王氏忘記了,楊慧是溫婉沒錯,但是她已經有了孩子傍身,相公,那是個什麼玩意?隻要麵子上過得去,她完全可以當他不存在。

各人有各自的算盤,也有各自的底線,誰都沒有開口,跪著的陳珂有些不樂意了。

“父親,母親,阿嫣自從生了孩子就身子弱,你們先讓她坐下好不好,其他的事情兒子一人承擔。”

“放肆,你說你一人承擔,你承擔什麼?”說著說著陳珂很是生氣,直接把手中的茶盞扔在了陳綸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