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隊裏果然養了五十頭豬,也增加了幹活的人手。

但是隻增加了四個人,這還是在少了蔣東露一個的基礎上。

方嵐不想太累著自己,下午的時候她一般打一簍豬草就不幹了,剩下的都是花錢找寶根買的。

黃英結婚沒過幾天,方嵐就遇上了一件無語的事。

隊裏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居然有人上門給她說親。

這院子裏誰都有可能,就是方嵐和孫茜月最不應該。

一個是人家的未婚夫就在這,陪著一塊下鄉那是多深厚的情義,任何人都插不進。

而剩下這一個,和隊裏人都走得不怎麼近,還有兩個才六歲的弟弟妹妹拖累,怎麼想怎麼看都不應該打她的主意。

可偏偏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來人姓馬,和隊裏專門看管牛棚的馬爺爺可沒任何親戚關係。

這位馬大娘就住在錢嬸家斜後方,家裏一共兩間半屋子,住著老兩口和兩個兒子還有一個十四歲的女兒。

當時方嵐打了會豬草覺得無聊,正準備找個地方歇一歇,就沒和其他人走一塊。

她上門說親也不是給別人說的,就為了自己大兒子。

方嵐聽到臉都綠了。

難道是生命不息,搞事不止,自己本本分分在隊裏生活讓大家覺得她很好欺負?

她那大兒子叫馬大個,但是人和名字一點邊都沾不到。

從小就比同齡人矮一截,現在站著還不一定有自己坐著高,半截眉毛,三角眼,笑著也像哭的嘴角,一臉倒黴相。

這也就算了,但他在隊裏不說人人喊打,也絕對是人人唾棄的那種。

六幾年的時候,那會兒馬大個才十六歲,整天不幹活也不著家,最喜歡的就是趴人窗戶底下偷聽人兩口子探討生命的奧秘。

聽到激動時他比當事人動靜還大,為此被人抓著不知道揍過多少次。

最缺德的是,有一回他偷聽了沒被發現,結果這廝得意洋洋,到處跟人說細節,還把自己安在人兩口子當中男人的角色上。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是也說了一些特征,然後就被人猜出來了。

大家當然不信馬大個的話,但被偷聽到了也很令人羞恥,而且他還描繪得活靈活現,那家的媳婦受不住流言蜚語,過了幾天就跳河尋了短見。

馬大個那次也被人揍得半死,要不是馬大娘撒潑和隊裏人阻止,有可能還會沒命。

這之後馬大個倒是收斂了不少,主要還是附近幾個隊有人被處以流氓罪判刑了,他怕自己再惹到人也被抓。

六九年年底他娶了個媳婦,不說多漂亮,但也是溫順勤快的伶俐人,結果娶回家不到一年,被他自己和馬大娘變著法的折磨,當時還懷著孩子,大雪天非要人出門挖野菜,這一去就再沒回來。

這麼個不能稱作人的玩意,現在居然有人想塞給方嵐。

“哎呀,方知青,不是我誇,我那大兒子就是個命裏帶福的,前麵那個一看就是短命相,哪怕進了我家門也沒福氣立住,你就不一樣了,我一看到你就覺得你和我大兒子特別配,按理說像你這種父母都去世的姑娘,一般家裏嫌晦氣,我不是那樣子的人,你到我家裏我肯定把你當女兒一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