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白堅持從療養院出來了。王猛說:“你都成這樣了,還逞強給誰看啊?”
然後顧小白就真的證明了王猛的話沒有說錯話,他很容易就倒下了。
王猛看了直搖頭,“你現在太脆弱了!”
林佳詠看了心疼的無以複加。顧小白現在已經不成人樣了。整個人就是被一張蠟黃的皮包裹著,時不時還感冒咳嗦,好像隻要稍微一用勁,那張蠟黃的皮便會被撐破。林佳詠就伸出雙手卻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嗬護那可憐又可疼的人。
他們回到了郊外的租房。老太太高興地親自操刀下廚弄了幾味精美的小菜。看著老太太裏外忙活,顧小白心裏很是歉意,臉上蕩漾著笑意,可他再怎樣偽裝也藏不住他的病態。他跟老太太非親非故,但在老太太眼裏的慈愛待他就像伺候自個的孫兒一樣。老太太說,她老了!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守著這麼大一幢房子,指不定哪一天死了都沒有人知道。但是,顧小白他們住進去了,她也不怕了。她說她看見顧小白的頭一天她就覺得很投緣。她剩下時光不多了,顧小白這時候住進去無疑不是給她剩下的日子裏帶去了幸福。這樣一來就有人陪她散散步和聽她說說話了,跟她一起侍弄那些翠綠的蔬菜了。顧小白沒有提老太太的子女。對於一個常年孤獨生活的老人來說,自己的子女真的孝順的話,她會渴盼在晚年裏親情的可貴?
老太太撫摸著顧小白的頭,略顯渾濁的眼神望向窗外,好像窗外有她的期盼和滿足。
入秋了!在每個冰冷的早晨,陽光就顯得是那麼的可貴。
日子一天天在毒癮的發作與痛苦中艱難的過去。
一轉眼,快過年了!
一轉眼,老太太的白發更白了。
一轉眼,林佳詠清豔的臉上有了濃濃的憔悴。那雙澄明的眸子裏,有了深深的眼袋……
顧小白毒癮發作的次數少了,但是身體卻明顯的差了。他知道強製戒毒的副作用,他也知道他痛苦的時候林佳詠和老太太會在背後心疼的流淚。如果可以,他何嚐願意讓他最親近的人替他擔心痛苦?
夕陽西下的時候,顧小白和林佳詠會攙著老太太走上一短路;或者逢著趕集的晴朗日子陪著老太太步行到集市上采購點東西。老太太走多慢他們就會走多慢。但顧小白知道,老太太那是在遷就他。他臉老太太都不如了。
他們買回一些新鮮的水果,一束鮮豔的秋菊,一些有著紅色回憶的唱片。林佳詠給老太太添置了一雙保暖護膝,給顧小白買了一條黑色的圍脖,給她自己一個美好的心情……
老太太生日那天,顧小白特地訂做了一個生日蛋糕。可是老太太的子女一個都沒有來,老太太一點兒也不難過。她說:“沒來更好,省的我沒心情過這個生日!”
他們切了蛋糕,老太太精神很好,吃了小小的一塊。然後她拿出一個裝飾精美的盒子送給了顧小白。顧小白很詫異,原本他應該送禮物的,沒有想到反而收了禮物。那是一塊很懷舊的表,但是做工精細考究,質地上乘華麗,而且隱隱透出一絲古董之美。顧小白一眼就看出了這表定是價值不菲,而且從老太太如此珍藏的行為來看說不定還有特殊的紀念意義。顧小白知道這表的價值,他推辭著不敢接受。老太太說那是她老伴的東西。原本是打算留給她兒子的,但是她覺得顧小白更適合。她親自為顧小白戴上,然後老人深情的把顧小白擁在了懷裏。那雙已經些許渾濁的眼裏噙滿了微笑的眼淚。
那該是一種美好的回憶?
錢小鬆回來後和顧庭一起來看望了顧小白。王猛帶給顧小白一個令他萬分震驚的消息:顧小白工作的那家酒吧查出有人販毒,幾個從事的販毒的毒犯以及酒吧老板突然之間不見了。現在警察正在全力緝捕調查。
幾日後,顧小白被以曾經在那兒工作過並有參與販毒的嫌疑帶回警局問了話。當那些警察查出顧小白本身就在戒毒外,興奮地以為就此找到了突破口後,更是毫不客氣的拘留了顧小白。盡管顧小白努力澄清他是被人陰了才染上毒癮的,而且現在正在主動戒毒效果良好,他也很願意配合警察的工作打擊販毒。可是法律麵前講的是證據和公平。警局要求顧小白坦白他的貨源是從哪裏來的?給他貨源的這個人現在在哪裏?
顧小白當然明白他隻要說出來,徐小雅就會被警察追捕。或許徐小雅也隻是個受害者,或許她也是被人陰了才走上這條路。但是徐小雅的情節要嚴重些,因為她間接的參與了販賣毒品的行當中來了。顧小白的話就可以被警局直接用於追捕徐小雅的有力證據。
徐小雅消失了,不知道她是事先聽到了風聲還是運氣好而已。反正現在還沒有關於她被拘捕的消息。知道了這一切,顧小白居然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他原來不希望徐小雅被捕獲?他能有如此狼狽的今天不也是徐小雅你所賜?徐小雅被捕獲了,甚至徐小雅背後的主腦被捕獲了,這不是社會之福,人之所幸?知情不報不是犯法的嗎?
王猛吵著要林佳詠要她老爸動用關係先把顧小白弄出去。林佳詠說這次負責這件案子的人就是他爸爸,王猛就知道沒有戲了。林佳詠的老爸為表歉意看望了顧小白並鼓勵了他。他說:在法律麵前人人平等,法律有它的威嚴。他們是法製人員更不能知法犯法。這讓顧小白更加死了心了,都快成一家人了,也不幫一把他這個未來的女婿,什麼“老丈人”啊?跑這兒來宣揚法律的呀?不過他老丈人說了一句話,這讓顧小白感覺他“老丈人”還是有感情的。這句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