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老者為何妄言打開了右側副駕的車門。
還沒等何妄言係好安全帶,那輛黑色的七座麵包車,就已經極速往實驗室方向駛去。
“你不願意讓所有人分開乘坐兩輛車,是因為怕我們研究所的人對他們不利嗎?”老者戴著黑色墨鏡,手扶著方向盤,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就要看,你們是不是真的別有用心了。”何妄言說道。
“以前,我認識一個叫無明的小和尚。他最喜歡說一個詞,就叫做皈命。雖然,我看著他就在我眼前死去,成為了一具無靈的皮囊,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踐行了所謂的皈命。但是,我今天見到了你,也終於明白了皈命的意義。”老者微微翹起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微笑,說道。
“什麼意義?”何妄言問道。
“無明說過,一切靈者歸於命途,所謂人者歸於聖光。”老者說道,“原來參不透也是命途,改不了也是聖光啊!”
聽到這裏,何妄言心裏滿是疑惑。
正當他想問問題的時候,卻發現這輛麵包車的行駛有些異樣。
老者一直在耳邊絮絮叨叨說著什麼,但是,車窗外行駛的車輛,和路過的行人明顯都比老者的動作緩慢許多。
他回頭看了一眼,後排的艾娜含、莫旗等人,動作遲緩,似乎看不到老者和自己似的。
“覺察到了嗎?”老者問道。
“為什麼除了你和我,什麼事物都慢了許多?”何妄言問道。
“是你與我的意識,被加速了許多。”老者說道,“當然,這種加速隻存在於,主駕駛和副駕駛所在的空間中。這讓我們兩人,和周圍的空間脫離了出來。這是天命研究所的其中一項技術,能夠讓我們短暫的相遇,變得更加充實、豐富。”
“所以,是你動用了這樣的技術?”何妄言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是這樣的技術,將你們限製在了其中。其實,我也是在遇到你之後,才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存在,與價值。讓我們長話短說吧!我的名字叫法盧,是山鷹陸國基立洲的公民,今天,我已經至少231歲了。”
“你是想說自己是不死者?為什麼要說是至少呢?”何妄言問道。
“倒也不是!”老者挽起右手袖子,露出了布滿青筋的皮膚,說道:“你看,我手上是不是布滿了像菌類一樣的青筋,有時候,它們還會刺透我的皮膚,鑽出來生長。有一個靈媒曾經告訴我,我身上的這種東西,是一種叫星靈真菌的東西,能幫助人實現永生,卻也有可能將人類變成行屍走肉。還好,我身上的星靈真菌,隻是讓我實現了長生罷了。二百三十一年前,我出現在了基立洲一個醫生的家庭裏。當時,法木醫生的獨子猝死在了家中。還未舉辦葬禮的時候,法木來到了獨子的棺材麵前,想看最後一眼孩子的麵目。就在這時候,獨子的屍體不見了,而我就出現在了棺材中。那時候,我腦中空無一物,也不會人類的語言,雖然看起來和法木的獨子年紀相仿,但卻還是嬰兒一般的思考能力。法木認為,是他的獨子複活了,變成了我。所以,葬禮停辦了,他對外宣傳,他的兒子法盧死而複生,雖然外貌有所變化,卻已經在康複之中。講道理,我看過他兒子的畫像,真的和我相差無幾。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自己是他失憶的兒子,重新學習語言,重新學會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