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隨著聲音,蕭沉淵人也進入屋子裏。
屋子裏地龍燒的旺,熱氣撲麵而來,矜貴無比的少年就坐在屋子的左側。
麵目微沉,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而聽到蕭沉淵的聲音,便抬起來了頭,眼裏就隻剩下蕭沉淵的影子了。
“督公回來了,累嗎?”
“不累,但是餓,我們回東宮用膳吧!”蕭沉淵停在他麵前,單膝跪地,目光灼灼看著太子殿下。
“好。”君白點頭。
下一刻便被蕭沉淵推著椅車往外走。
無視了屋內的郭吉安還有黃禦醫。
剛走出殿門,一個小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霍祿立即攔住她,“何事慌慌張張的?”
宮女一看太子和督公都在眼前,臉色一白跪了下來,“見過太子殿下,見過督公,偏殿那位夫人不……不好了。”
蕭沉淵握著椅車把手的手指頓時一緊。
“霍祿,送殿下回宮用膳。”
“不用,孤與你一起去看看。”君白攔住了正要上前的霍祿,抬眸看向蕭沉淵。
蕭沉淵此時的眸子裏幽暗無比,更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他沉默的點點頭,推著太子殿下朝旁邊的偏殿走去。
偏殿裏,還有另一個宮女與那名中年禦醫在場。
見蕭沉淵和太子進來,全都撲通一聲跪下去。
君白衝他們道:“先去門外候著!”
“是!”
兩人半點腳步聲都不敢發出來,提心吊膽的退了出去。
君白反著胳膊,伸手拍了拍肩膀處的大手,“蕭沉淵,我一直會陪著你。”
蕭沉淵垂眸與太子殿下對視瞬息,便走向床邊。
榻上的麗娘這些天氣色好了一點,可還是很瘦,此時的她閉著眼睛,再也不像之前的每一次,都害怕的顫抖躲在最裏邊的角落裏。
蕭沉淵沉默的站在那裏。
許久。
君白也沒有催促他。
任誰曆盡苦難,然後突然發現自己的娘並沒有死,反而也經曆著非人的折磨,心裏都會痛苦無比。
冬天的白日極短。
似乎沒過多久,天色就暗了下來。
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大雪,地上,樹上,屋頂上都落下了厚厚的一層白。
讓這夜不那麼黑,卻更加的清冷無比。
“赫連盛沒有活著的必要了。”蕭沉淵沉沉的說道。
“那就讓他下地獄便是。”君白也神色淡淡。
兩人就像在處理路邊的爛石一般,而不是曾經的一國之君。
當晚半夜,赫連盛在噩夢裏咽氣,死狀猙獰。
就連霍祿與侍衛看到赫連盛的麵容時都嚇了一跳。
君白在東宮吃飽喝足,又小憩了一會,才身著玄色的衣裳,玄色的狐毛披風,在霍祿的護送下來到乾清殿裏。
彼時麗娘已經下葬。
容身的地方就在京外的一處高山上,可以眺望遠處,每日迎接晨曦,送走晚霞,與月輝作伴。
至於蕭家死去的那些人,蕭沉淵也不知道去哪裏收斂他們的骨灰,就隻能在麗娘的旁邊立了一座衣冠塚。
等蕭沉淵回來了,君白才讓人將皇上駕崩的事情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