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懷仁身子一震,腦子裏突然被抽走了一層紗一樣清明起來。
這些日子的記憶走馬燈似的在他的腦海裏飛速掠過。
轉瞬之間,齊懷仁麵上的恭敬不複存在,驟然抬頭看向上首龍椅上坐著的人。
上首的少年太子唇角帶著譏諷的笑意看著他。
齊懷仁頓時睚眥欲裂。
他抬起胳膊,手指著高高在上的少年天子,嘴唇顫抖著,剛一張開嘴,就噴出了大口的鮮血。
連一個字都沒有來得說出來。
“啊,齊大人這是怎麼了?”
“齊大人昏倒了!”
君白冷眼看著下方亂糟糟的情況,朝著蕭沉淵微微抬首。
蕭沉淵上前,將椅車推過去,把君白抱到椅車裏,兩人徑直離開了大殿。
自然有人看見,但也不敢出聲說什麼。
說皇上冷漠吧,但是齊懷仁做的那些事情都夠砍頭好幾次了。
現在皇上沒有計較,他就該偷著樂去吧。
然而,當日夜裏,齊懷仁手中的所有產業都被查封,齊家所有人也是關的關,驅逐的驅逐。
這下子,再沒有人敢輕視這個少年天子。
第二日上朝的時候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對就被抄家入獄了。
然而,他們麵對的卻是空空如也的龍椅。
郭吉安站在一側,嗓子尖利,“皇上口諭,有事稟告蕭督公,無事便退朝。”
一眾大臣麵麵相覷。
皇上才幾天就開始不上早朝了?
這還得了。
蕭沉淵輕咳一聲,“既然大家都無事上奏,那就散了吧!”
都怪他昨天晚上貪吃了些,讓皇上受涼了。
今早人就有些發熱,便執意讓其躺下休息。
看來,他還是要監督著讓工匠速度些將後殿收拾出來。
於是,回東宮伺候著君白吃了點肉粥躺下,他便又到了乾清殿。
君白早上用了膳之後就好了許多。
不過這冬日裏睡在暖和的被窩裏,比起來批奏折要舒坦。
於是就讓蕭沉淵順帶著把奏折也批了。
他就在東宮裏睡大覺。
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伏羲鏡在叫他。
【殿下,蕭沉淵出事了!】
君白眼眸猛地睜開,坐了起來,‘蕭沉淵怎麼了?’
【毒醫隗伯在乾清殿,給所有人都用了毒藥。】
君白一邊快速係上腰帶,一邊吩咐,‘小鏡子,將我傳送到乾清殿。’
如果蕭沉淵就這麼死了,他們便無法帶走神魂碎片。
伏羲鏡直接用它自己存下的神力將君白傳送了過去。
此時,乾清殿的後殿裏。
一名穿著紅色長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踩在郭吉安的胸口上,陰鷙的問話:“說,赫連盛被你們弄到何地去了?”
郭吉安口中不停的湧出鮮血,眼睛努力的望向蕭沉淵的方向。
下一刻,脖子一歪,就沒了氣息。
蕭沉淵此時半跪在地上,嘴角流出的血已經呈現黑紫色。
他雙眼模糊的看著眼前的人。
啞著嗓子道:“毒醫隗伯?”
隗伯將郭吉安的屍體一腳踢開,來到蕭沉淵的麵前,“你的命還挺大,用了老夫新配的毒藥竟然還沒死,那就給老夫當毒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