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麵試算是草草結束，然後被錄取了，來不及考慮這份工作怎麼樣，有沒有發展前途，職業前景怎麼樣，這些詞在那個年紀或者是說在聶小佳的世界裏，完全沒有概念，沒有引導者，也沒有人會給你建議，因為哪怕是處得很好的身邊的同伴，你要相信這個世界希望你好的人寥寥無幾，希望看你笑話，等著你倒黴後來安慰的人大有人在，所以很可悲的就是聶小佳的世界就是這樣的，而這些在那個年紀是看不到的，也沒有老師，家長會告訴她什麼是人生規劃，所以被錄取天真的就以為工資就是固定的，按時就可以拿到工資，可以生存下去，吃不飽或有沒有飯吃都是其次，怕流落街頭這才是人生最恐懼的事情吧，家何以為家，聶小佳的世界裏是不配有這個詞的，生下來就是賤民，活著就是爛命一條，她是這樣認為過的，在她母親告訴她，新找的叔叔又對她不好時，她是這樣絕望的，曾經也覺得這輩子大概也是不會結婚了，因為婚姻裏除了苦難和低賤什麼都沒有。
於是先活下去就行，所以麵試收到錄取入職通知時，聶小佳屬於莫名其妙的次日入職了。
入職第一天簡直苦不堪言，洗腦，就是那種成功學的洗腦模式，工作內容就是打電話，接幫人注冊工商營業執照，商標等之類的業務，也看到身邊座位的同事會出去跑業務，然後電話嘛主管或是領導是不會給你的，百度，得自己到百度上去搜索，整個市區能有多少公司啊，整個辦公室都虎視眈眈，打重複的事經常發生，一言不合辦公室就是一場口舌大戰，聶小佳經常用紙蓋住頭，臉肯定也是不能露出來的，因為吐沫星子很惡心，飛到頭上可能回家還要浪費洗發水，洗發水也是要計劃用的。有什麼辦法麼躲著些吧。成功學的口號趨使也催眠著每個人的大腦，念的口號是啥，站在已經記不清楚了，喊得越大聲越相信明天你就暴富了，就越相信自己，聶小佳是喊不出來的，口型似乎很賣力，可是聲音是不願意出的，反正又不是南郭先生的結局要一一檢測你的聲唄，跟著筆畫筆畫的，自己第一天上午4小時就像坐在鍋爐上一樣，幾分鍾那麵試主管就過來問一句業績怎麼樣了，好似隻要招個人進來就錢，她就渾身是錢，然後一早上就不知道被他摸了幾次肩膀，甚至苦惱，午休時午飯還得自己解決，一頓飯市中心就要10元，不吃怎麼辦，想著吃吧今天就吃這一頓好了，底薪1500，如果午飯晚飯都10塊一天就20，根本負擔不起，自己做飯，有肉有蛋最多也就7元可以吃兩餐了，這個市中心比南區的市中心還貴，打工時南區市中心米線也才5元一份，吃著這奢侈昂貴的午飯，加上一上午糟心的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覺得衣服都是髒的，惡心！就這樣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天，下班前還要開會做總結，每個人都會彙報今天做了什麼，然後要把找的公司打的電話抄寫下來組長要檢查，沒有業績的還要做檢討，然後第二天早晨上班的時候念檢討，就是狠狠地聲討自己為什麼不夠努力，然後要立下誌約你要怎麼努力，就差一個規定做不好就要罰現金，恨不得弄得功德箱放門口，下班前聲討自己還要罰錢那樣的舉動了，聶小佳簡直覺得就是個詐騙公司，而且有誰會蠢到接到個陌生電話就打錢過來，讓你幫辦證和注冊商標呢，這世界還有個部門叫工商局啊，自己跑一趟提交資料不就好了嗎？
而且聶小佳在20年後身體總毛病不斷，突然有一刻開悟一樣的回想起那些工作的往事，或許是自己的愚蠢做了缺德的事，自己不知道。所以報應呢，應該是這樣，總之這一身邪氣上行，總是身體毛病不斷，可自己卻不知道自己身體有毛病了，因為從來不和自己的身體交流，總向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