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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開吧,地獄花…”
初時放在床頭的手機響起來,來電的是她在大學裏的好閨蜜。
也是她回國後首先聯係的親近之人。
“喂,小雅?”
“有什麼事,我剛躺上床。”
初時有些漫不經心,她其實還是帶著疲憊的,高強度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後,是滿滿的倦意,就像落鳥歸巢,許多言語都不能直說。
“我的小心肝,你不辭而別整整六年,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嗎?”
電話那頭的方雅似乎在故作生氣,當初時人間蒸發後,她還是知道些許原委的。
“嘿嘿,回來的時候就直接跟你說了呀!”
初時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哼,油嘴滑舌的?!”
“這兩天有大學聚會,十年之約哦,很大的,你要來嗎?”
初時原本是想拒絕的,但電話那邊的方雅似乎知道初時會拒絕,隨後補充道“你六年前愛得死去活來,介不到的麵癱臉男神也會過來!”
聽到這句話,話到嘴邊,初時卻無法說出口。
“喂,你還在嗎?喂?”
方雅對初時是知根知底的,她不出聲,就是在是思考。
“你說,我在聽。”
“你啊,還是老樣子,一提到他就跟丟了魂那樣,也不知道這種麵癱你看上啥!”
“好啦,我總之情報給你了,來不來看你自己。”
說完,方雅識趣的掛斷電話,隻留下初時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也要來啊,那我,是不是要再見他一麵?
初時的腦海不斷閃現出那個在大學期間,曾經讓她最為著迷的身影。
幾年前的一幕幕不斷在腦海裏浮現,剛結束臥底的生涯,初時十分疲倦,臥底的記憶,漆黑的生活,讓她心靈備受折磨,但在東南亞,心軟是救不了任何人的。
但既然已經結束任務,決心回歸正常的生活,從前的經曆,就讓它煙消雲散吧!
夜裏猛地下起大雨,仿佛要將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汙垢清刷,但暗渠仍舊翻湧,似乎毫不在意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泥土混合著雨水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裏跳動著。
初時躺在床上,各種感官被放大,做臥底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對外界保持敏感。
閉上眼,在東南亞的那些年的經曆就會浮現在她的腦海,那些嘶吼與鮮血。混雜不堪的罪惡衝刷著初時那時候的良心。
那些憤怒和痛苦化作夢魘,饒是像初時這樣原本陽光開朗的人,在經曆過無數充滿罪惡的日夜後短期內仍舊恍惚。
程玉亮在初時剛回國的時候不是沒想過給她安排心理醫生。
總的來說,在境外臥底多年的警察在回歸初期就會出現異常,那是種條件反射。
但是初時卻表示自己很快就會恢複過來,拒絕了程玉亮的提議。
轄區的局裏給初時新辦的證件是個普通身份,這也有利於初時回歸正常生活。
林盛給初時安排了在泉果區刑偵大學教犯罪心理學,這是份講師的工作,昔日還是台下人,今日當作授業魂。一切都在變好,隻是初時不知道顧景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