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脫一件上衣,從這走出會所。”
男人話音落下,旁觀的其他人眼珠子差點要掉出來,榮峴是色鬼上身了吧?
奚染心裏頓時罵了一句,臭流氓,本性難移!要玩是吧,那就來大的。
她張口就說:“脫一件上衣還不夠看的,誰要是輸了,誰就脫掉外衣和外褲,從這走出會所。”說完馬上補了一句,“當眾脫。”
她今晚要是不教訓一下這個男人,這輩子她就跟親爹姓。
時間退回到五分鍾前。
奚染被服務員帶進這間豪華VIP房的台球室。
醫館的客戶周華勝喊她來談簽約的事,可正事沒談,她就被要求和那個叫‘三少’的男人打球,贏了才簽合同。
周華勝討好地詢問:“三少,要不重新開一局?”
圈裏的富豪一般都不會拒絕美女陪玩,誰都知道榮峴的業餘愛好之一就是玩斯洛克。
奚染順著周華勝的視線,往台球桌的另一邊看了過去。
隻見幾米外靠牆的真皮椅子上坐著一個正端著高腳紅酒杯喝酒的男人。
他理著一個短款前刺飛機頭發型,上身穿一件白色襯衫外套了一件黑色馬甲,一雙大長腿被黑色西褲包裹著。
男人的五官輪廓分明,神情愜意閑適,骨子裏透出來的尊貴和倨傲,讓他天生就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當男人放下杯子時,奚染以為自己眼花,閉眼又再瞪大了雙眼,定睛看了又看。
這不就是兩個月前她在西城機場上遇到的那個“臭流氓”?
男人就算化成灰她都認得,沒想到又遇見了,冤家的路就這麼窄?
“周總,三少可不會隨便和陌生人打球,更何況是女人,你想讓三少落個恃強淩弱的名聲?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還沒等到男人的回話,旁邊一個女人的聲音先響起。
奚染尋聲望過去,原本坐在男人旁邊的漂亮女人站了起來。
她穿著一條黑色小禮服裙,頭上挽了一個時尚的發髻,標準的瓜子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身材惹火。
看皮膚的緊致度,應該年紀跟奚染差不多,目光帶著三分嫌棄三分審視。
漂亮女人拿了一支女士球杆走到球桌前,身體正好擋住了奚染的視線,讓她看不見後麵坐著的男人。
她表情冷傲,“想和三少打球,贏了我才有資格。”
不需要第六感,女人看女人,一看一個準。
奚染才不想趟這渾水,心裏狂翻白眼,誰他媽想跟她還是他打球,她明明是來談簽約家庭醫生的事。
原本她是想幹脆推脫,腳底抹油,先溜為敬,但一想到社會水很深! 現實很殘酷! 生活很不易!又猶豫了。
不就是打台球嘛,她10歲就開始玩斯洛克,18歲還拿過一個全國青年錦標賽的甲組殿軍。
除了偶像世界冠軍傅佳暉,她在朋友圈裏還沒輸過。
在矮子裏比高低,她往往是高的那個,她身高有一米七二。
奚染沒理會漂亮女人,想和她打球,也要看她給不給麵子。
她收回視線一本正經地對周華勝說:“周總,您說話算數,這裏的人作證,我要是贏了,咱就把合同簽了。”
周華勝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一言為定。”
榮峴在圈裏玩斯洛克,是出了名的高手,幾乎沒人能贏他。
周華勝並不看好奚染會贏,會玩就行。
奚染的視線又重新落在漂亮女人的身後,眼睛微眯,“可三少躲在女人後麵當烏龜,我也沒機會贏啊。”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說出的話卻如響雷般在眾人頭頂炸開,令原本寒氣逼人的空間更讓人感覺刺骨的冰冷。
榮峴何曾被人當麵這樣罵過……烏龜?
台球室裏還有三四個人是看熱鬧的,大家都一副強忍笑意的模樣。
沒人敢當麵笑話榮峴,暗暗佩服奚染勇氣可嘉,場麵一度陷入尷尬。
在奚染看來,這隻是“激將”的話,就是比喻有點意思。
圈裏不管男女,從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和榮峴說話,這位美女醫生的膽子真夠肥的。
明明是漂亮女人自作主張站在三少的前麵,奚染卻敢明目張膽地給他扣帽子。
漂亮女人沒想到這個女醫生說話這麼囂張,臉色難看,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奚染剛進來的時候,榮峴就覺得這女人很眼熟。
她紮著一個丸子頭,背著一個小包,白色襯衫的下擺紮進卡其色的褲腰裏,微喇的長褲顯得她腿很長,臉上肌膚白皙無瑕不施粉黛,給人感覺幹淨利落。
聽她說話的語氣,榮峴才突然想起,她不就是兩個月前在西城機場遇見的那個,女扮男裝誤會他,還跟他打過一架的女人,語氣一如既往的欠揍。
不知為何,他從心底升起了莫名的勝負欲,看來上次這女人被教訓得還不夠,他就吃她的激將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