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姨娘帶著一臉的委屈,泣聲道,“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進府做妾我認命,到了婉兒這裏,明明是可以做正妻的,就是因為你,她也做了妾。盛慕嵐,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來的,你愛而不得,處處針對婉兒,把氣撒在婉兒身上,老爺,你看看,我們的婉兒都消瘦成什麼樣子了。”側身,將盛婉兒的臉捧起,雙手微攏。

盛奎冰冷的眼神有了些暖色,盛婉兒手順勢也覆在馮姨娘的手上,嚶嚶哭著,真真的楚楚可憐的樣子。

這就是本事,顛倒黑白的本事。

能在盛府裏過的遊刃有餘,被寵十多年也是有原因的。

這件事明明白白,本就是馮安然的錯,被她這麼一攪和,事態竟發生了轉向,她反倒成了受害人,逼不得已才替盛婉兒出頭抱不平。

見盛奎神色鬆動,盛慕嵐冷顏上前幾步,不緊不慢道,“父親,我與婉兒是姐妹,頂多小打小鬧,婉兒每每受了委屈,都有墨亦辰撐腰。要像姨娘說的那樣,姐妹間但凡有些小打小鬧,做娘親的就要搞囚禁,玩下毒,那是不是母親也可以為了維護我而一刀捅死馮姨娘?”

此話一出,盛奎瞳孔一震,現場眾人臉色皆變。

“父親,你身邊的同僚,誰家沒有妾室,誰家沒有諸多兒女?誰家沒有難產的家事?”盛慕嵐神色緩了緩,“羅琦下麵也有好幾個弟弟妹妹,她也常常與我吐槽兄弟姐妹之間的恩怨糾紛,可他們兄弟姐妹都守著一個底線,就算鬧翻了臉,也絕不會動手打架,更不會意欲殘害家人。武將之家都懂的道理,為何我們家會頻頻發生如此叫人笑話的事情。馮姨娘這事還好是讓我發現了,若母親真出了意外……父親您的仕途也就毀了。”

盛慕嵐這一番話聽過,盛奎的迷糊勁漸漸散去,頭腦倒是清醒了,摸了摸脖頸,看向馮安然的目光漸漸鋒利起來。

馮安然後脊發涼,身子前傾,又想開口。

哄男人的嘴,剛要張開就聽到蔡姨娘的聲音響起。

“馮安然,你摸著你的良心好好想想,夫人哪裏有對不起你?咱們都是在府裏做妾的,夫人哪裏有克待過我們?夫人也從未拘束過我們。哪家妾室有我們做的如此的輕鬆自在?逢年過節,哪一回沒收到夫人自己封的紅包?每每夫人得到的賞賜禮物,也都會想著我們。你不感恩也就算了,還千方百計要謀害夫人。”

蔡姨娘大約覺得自己說的不過癮,又補充道,“反倒是你,幹了多少缺德事,多少見不光的事,你當老爺不知道?把府裏弄的雞飛狗跳,還有臉在這叫囂。”

蔡姨娘不怕得罪人,也不怕被盛奎埋怨,一股腦的說了個痛快。

馮安然眼睛哭的紅紅的,瞪著蔡姨娘,剛想斥責。

蔡姨娘緊搶著道,“馮姨娘,你這是什麼表情?你是不是想說我有了靠山,腰杆就直了?我跟你說,還真讓你說對了,我就是靠山硬,老爺、夫人、咱們整個盛府都是我的靠山,我守著自己的規矩安分過活,就希望我的靠山好,可不像你,任性張狂,壞事做盡,好似跟盛府有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