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尷尬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起碼在相互對上視線又迅速錯開,尷尬相處整個早飯時間後,兩人終於恢複正常。
隻是坐在客廳中央地毯上,兩人中間空開明顯的距離,像是害怕觸碰到對方。
不過暫時沒有人關注到這一點。
“所以按照這個順序,一般的c4炸彈都能拆除,”鬆田陣平將剛剛拆解的模型快速複原放到古矢玲眼前,“首先是君度,開始練習吧。”
實操才是最好的記憶方法。
一輪練習下來,古矢玲拆解速度雖不如其他人卻也能稱得上不錯。
但這也隻是開始,c4是最常見的類型,卻也是最好改造的類型。
洗衣店和地鐵那兩次犯人均是使用改造過的c4,好在改造程度不大,在鬆田陣平能解決的範圍內。
可誰也不知道他後麵會使用什麼樣的炸彈。
例如百貨大樓那次裝有水銀汞柱,稍微晃動就會爆炸,進行過特殊改造的炸彈。
他們需要在最短時間內將大部分類型炸彈的基本拆解方法灌輸進腦海中。
以免發生意外。
又是一整天的練習。
晚上,解決完晚飯,幾人按照原線路回到警校,進入警校,其他四人故意找借口先一步離開,又一次隻留下降穀零和古矢玲兩人。
本來還沉浸在下午的教學中,夜晚暖風拂麵,降穀零抬頭,腦海中多出了古矢玲的身影。
這一次古矢玲沒有躲開他的視線,像是做出什麼決定,他歎氣,自嘲似地笑了下。
“零,早上的事我很抱歉,讓你感到不適了。”
又一次見到古矢玲掛上像是在掩蓋什麼的微笑,降穀零無奈搖頭,“君度,我並沒有感到不適。”
古矢玲顯然不相信他,“零,沒關係的,我知道要是被不喜歡的人抱住肯定會感到厭惡,何況還是對你有非分之想的人。”
一句非分之想讓降穀零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見他如此詫異,古矢玲苦笑,“零,我也是一名正常的成年男性啊,不可能對喜歡的人什麼想法都沒有。”
降穀零一時語塞,不管是之前那句“見色起意”也好,還是現在也好,有時候古矢玲真是直白得可怕。
眼神飄忽間,降穀零瞥見古矢玲發絲間隱約露出的泛著紅暈的耳朵。
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怕。
可他依舊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僵硬地再次重申,“我沒有厭惡早上那個擁抱。”
“那麼零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今天一天都在躲著我嗎?”古矢玲上前一步,像是在試探又像是在確認什麼。
降穀零下意識想退開,但看到古矢玲透出絲絲期望的眼神,他還是站在原地,任由古矢玲與自己的距離不斷縮近。
“君度不也是同樣在躲避我嗎。”
“那是…”
降穀零打斷他,“所以我或許是和你出於同一個原因。”
“零…”
古矢玲啞然失語,他呆呆地看著降穀零,不知道該從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隻是這麼凝視著降穀零。
“但也隻是或許。”
暫時降穀零還沒能很好地理清自己的感情,而現在也不是該思考這些的時候。
他認真地向古矢玲承諾道,“在抓住那名炸彈犯後我會給出肯定的答複。”
“所以君度,抱歉還需要你再等待一段時間。”
同樣他也不想在沒有完全弄懂對古矢玲是什麼感情的時候就這麼糊裏糊塗地回應他。
他給予自己最真摯的情感,自己卻能隻給出模糊的答複,這對古矢玲而言並不公平。
古矢玲用力閉上眼睛,像在平複內心波瀾起伏的情緒,他睜開眼,眼中充斥著令降穀零感到窒息的柔情和愛意。
“這就足夠了零,隻要能得到期望的結果,我有足夠的耐心等待。”
隻不過他所有的耐心不小心在這二十年裏消耗殆盡罷了。
看著降穀零無知無覺對著他綻放的笑容,古矢玲理智幾近崩塌。
怎麼會這麼可愛。
這就是還沒能徹底成長起來,警校時期的降穀零嗎。
真是青澀可愛到讓人無比期待他全心全意愛上一個人會露出怎樣讓人憐惜的表情。
年幼的神明還真是容易讓人心軟。
看來在上演最後一場盛大的演出之前,他需要再加一場戲。
古矢玲望著降穀零遠去的背影,撫摸不斷發出警報聲的耳墜。
“智腦,聯係普拉米亞,有新的交易。”
【是,主人。】
直到看不見降穀零,古矢玲才轉身走進大樓。
他輕聲哼著悠揚的樂曲,緩步走進自己的宿舍。
關上門,他打開昨夜拍攝的視頻,靠在床頭歎慰。
這是獨屬於他的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