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農閑。
村裏能看見許多小孩子玩鬧的身影。
李香在家做針線,白祿來則和村裏人一樣去打穀場看著新拔的花生。
在村裏的打穀場聚集的多為叔輩和爺輩的男子,抽旱煙,談天說地。
許夢梨則一心在房裏忙活她的書,她寫得快兩日後便把注解默寫出來了。
下午時分,她坐在自家院門前,和納鞋底的李香聊了起來。
“娘,咱家這土胚房的房頂要翻修了。還有我房間那牆,每天落灰……”
這房子是分家後建的,當時手裏沒有多少錢,建的時候偷工減料了一點點,打的土胚磚也薄一些。
“等咱家日子過好了,再修房子。”
李香摸了摸許夢梨的頭,許夢梨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沒有回話。
“夢梨,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相看人家了。”
李香歎了口氣。“娘的心裏不知該如何是好,高嫁了怕你被婆婆刁難,低嫁了怕你日子過得苦……”
“娘,我還小。”
“你懷金哥今日說親了,你大勝哥也定了親,可不就輪到你了麼?”
“娘,他們說的是哪家女孩子?”
“懷金和劉家閨女說了親,大勝說了個外村女子,姓張名玉兒……”
許夢梨認真聽著村裏的瑣事。
本來張盼弟想給自家大兒子和金仙兒牽線的,沒想到被金玉蘭回絕了。後來張盼弟圖劉有德家有個童生兒子,想以後攀富貴,便去劉家提了親。
而表叔李旺和她娘的關係向來不錯,他兒子李大勝在打短工的時候喜歡上了外村一個叫張玉兒的女子,如今也訂親了。
聽說兩家有意合起來辦個酒席……
聽聞白祿來也去過鎮上打短工,但是有一次差點被土胚磚砸破腦袋,便再也沒有去過了。他農閑時就去打穀場,和村裏人說閑話,討些酒喝。
“要不要娘托人給你留意一下附近適婚男兒家?”
許夢梨小臉一紅,落下一句,“我去黃嬸家瞧瞧!”便落荒而逃。
黃家。
黃來悌因為兒媳婦的事情,心裏難受,這幾日都沒有出門和人聊八卦……
直到許夢梨過來,她才勉強打起了一些精神。
“嬸子吃飯了沒?”
“我沒這心情……”黃來悌坐在椅子上,像一棵快枯死的老樹。
“那我給嬸子下個麵條吃吧。”許夢梨知道黃嬸這人嘴碎了點,但是還是很好相處的,也不拘小節。
看著黃來悌點點頭,她也沒客氣,直接進灶房生起火下麵。
黃來悌在村裏人緣好,但是出了這事後隻有廖廖幾個好友陪她聊過天。
於是感到寂寞的黃來悌,便和許夢梨訴起苦來。她說自己如何含辛茹苦把白青鬆拉扯長大,說白青鬆如何叛逆娶了個她不滿的陳榕花回來,說兒媳婦如何不尊重她,不願意生孩子給白青鬆留個後……外人看起來清閑享福的黃來悌,其實也沒有那麼開心。
許夢梨把一碗青菜雞蛋麵遞給她。
“嬸子再苦惱也要養好身子,現在農閑時候村裏需要說親的人家多了,嬸子也可以打聽一下村裏的好人家,明後年也替您兒子再尋一門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