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雲慢慢鍍上金色，太陽也即將升起。
許夢梨也已經起床洗漱好，看著在掃院子的娘親，她直接去了廚房倒了碗熱乎乎白糖水放在桌上。
大丫和二丫早早約好去找白淑兒玩去了。
天氣即將入秋，村裏的孩子也更愛出門玩去了。
“娘，今天早上還要忙什麼嗎？”
“家裏就幾畝畝薄田，還要等一段日子去除草，今天娘把補些你爹的衣裳。”
李香的臉看起來很憔悴的樣子，她今天也沒有心思去忙田裏麵的事情。
“那好，我也做些刺繡活。”
於是，母女兩個都搬了小凳子，坐在門前做針線活。
“夢梨，你手藝真好。”
李香看著大女兒靈活的巧手不斷在繡繃上翻來覆去，隻覺得賞心悅目。她娘親就教了她如何補衣裳，納鞋底，可沒有教過她刺繡。
“你給娘講講你在大戶人家的日子是怎麼過的，一天起來要忙些什麼？”
許夢梨抬頭看向李香，下意識開口回應，“娘想聽我就說。”
於是許夢梨一邊說話，一邊忙刺繡。
“我被帶回許府後，從小就被貼身丫鬟嬤嬤伺候著。等我記事時，每天便早早起來給許夫人請安，接下來是用膳，上女學。”
“女夫子教我和幾個妹妹女戒還有一些別的書籍。但是我很喜歡學那些知識，就私下去聽庶出弟弟的課，增長了更多見識。除了上學，我還學女紅，琴棋書畫……待我十二歲時，許夫人給了我兩家商鋪打理。”
“從那以後，我出府的機會便多了起來，時常到街上玩耍，也認識了更多朋友。”
“像都城那裏，女子和離二嫁不是新鮮事。女子可以自己獨立開商鋪，掙錢養活家人，沒有人會取笑她們的。”
許夢梨回憶著以前，專門挑些好玩的事情來說。
母女兩個人談心的機會很少，李香這會正津津有味地聽夢梨說話，然後在腦海裏勾勒出都城的樣子。
“娘，我支持你和離。”
“你應該知道爹和慕桃的事情了，如果慕桃有意，那爹指定會以無子的借口休棄你。到時候，他再把大丫，二丫要在身邊，你猜猜爹會因為高彩禮把她們賣給哪戶人家？”
李香低著頭，她也明白，那一天或許真的會到來。
“怪娘沒有本事……”
“娘，你做得很好了。”
許夢梨一把握住李香那雙布滿老繭的手，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開口。
“娘，你相信我不？待你和離後，我能讓和你兩個妹妹過上吃飽穿暖的生活。我們還會住進青磚瓦房，養小狗，養小雞小鴨……隻要娘和爹分開了，我們就能把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李香聽著這些暖心又充滿希望的話，終於忍不住眼淚，靠在女兒的肩膀哭了出來。
“娘……聽你的……我們都好好活……”
罷了罷了，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婦道人家，就聽從上過學有文化的女兒的想法去和離。這日子再差，還能比現在差嗎？
待李香的心情平複下來，許夢梨又哄著她去洗了把臉，喝了糖水。
懸著的心終於有了歸處，李香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傻孩子，以後娘去鎮上打散工，也要給你們三姐妹攢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