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地鐵來到郊區,徒步走了幾裏地才抵達秦浪兼職當保安的一家小廠。
這家廠其實曆史相當悠久,屬於清末明初第一批實業興國的老牌子,可惜創始人家族經過這麼多年徹底衰敗,這個牌子幾經轉輾最後落魄成現在這麼一個無人問津,隻靠給其他雜牌子代工才勉強能運營的悲慘狀況。
秦浪在這裏已經兼職當了三年值夜保安,每天晚上九點到早上六點,什麼事都不用幹,一個月還能賺個小幾千塊錢。
秦浪純粹把這裏當成了宿舍,晚上來象征性的溜達幾圈,差不多十二點後就躲在保安室裏睡大覺。
廠子的老板是位老大爺,為人和氣,對秦浪他們這些人管的也寬鬆,有活兒了就叫那些老員工來幹幾天生產,活做完了就放大假,工人們愛幹嘛幹嘛。
從心裏來講,秦浪覺得在這裏工作真的很好,可惜事與願違,他剛進保安室,值白班的老李頭就說廠子倒閉不幹了,讓他收拾收拾找個別的工作去。
仔細一問才知道原來是老板七大爺重病住院,一方麵沒精力再打理這個廠子,二來也想拿廠子換點錢治病養老。
秦浪看了一眼日頭還沒落山,打聽清楚七大爺所在的醫院,在街口買了些水果營養品奢侈的打了個的士直奔而去。
沒多大一會兒,秦浪出現在病房,看著孤零零躺在床上的七大爺心裏有些微微發酸,無兒無女的老人到了這種時候還真的是可憐,連個在旁邊搭把手的人都沒有。
睡的模模糊糊的七大爺感覺到有人來,微微睜開眼瞄了一眼,發現是秦浪這個小年輕,心情一下好了起來。
“咳咳...小秦啊,你怎麼來了?”
秦浪坐在一旁剝了個香蕉遞過去,關切道:“七大爺,這是咋回事,說病就病了?今兒個周末,我提前去了廠子裏,老李頭說您病了,我就過來看看,平日裏您對我那麼關照,總不能當那白眼狼不是。”
七大爺微微坐起身,秦浪順勢在七大爺背後放好枕頭,這份眼力勁兒看的七大爺心裏甭提多喜歡了。
“每個月那幾千塊工資還真是沒白開,你這娃娃,是個有良心的,不過往後啊,你七大爺估摸著給你開不起錢了。”
秦浪熟練的將擱在枕頭櫃上放涼的茶水潑掉,重新沏了一杯茶,毫不在乎的笑著道:“沒事兒,我還這麼年輕,哪裏找不到工作,您就別擔心這個了,隻是您這病...”
吃了口軟糯香甜的香蕉,七大爺精神好了很多,淡淡道:“人啊,一旦老了就不得不認,年紀輕的時候拿命掙錢,到頭來,這些錢都得送進醫院,不管你是誰,都繞不過這一關的,我啊,早就看清楚了,多活一天是一天吧,反正也沒什麼念想。”
“跟了您幾十年的廠子就這麼不要了?您舍得啊?”
七大爺微微歎息了一聲,一口吃掉剩下的香蕉,含糊不清的說道:“舍不得也不行咯,就指望著那塊地皮換點錢治病養老,也是沒辦法的事,到了這個年紀,實在沒精力去管了。”
丟掉七大爺手裏的香蕉皮,秦浪又洗了個蘋果開始削皮,隨口問道:“七大爺,這廠子您打算賣多少錢?”
“之前請人專門評估過一次,廠子值不了幾個錢,那塊二十畝的地皮能賣個三百來萬吧,加上如意這個老牌子,打包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