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裏暗無天日,時間的概念被徹底的模糊掉了,因此死囚們都把汪林的受刑次數作為一天來計數。汪林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了,每次傷口還沒愈合就又被扯開,山嵐宗在他身上也從不吝惜丹藥。
甚至有時候連靈侯級別的強者,都視若珍寶的丹藥,在汪林那也是能吃到的,而那個時候往往是要受很大的折磨,有時候甚至山嵐宗的大長老葉淩也會來給汪林用刑。
手段極其殘忍,連那些死囚犯自己都覺得自愧不如,紛紛感歎自己真是“菩薩心腸”。
而汪林被折磨的越厲害,他在這群死囚的眼裏就越值得尊敬,或許他們也和汪林一樣,所犯的罪不過是侵害了山嵐宗的利益罷了。
地牢裏陰冷潮濕,老鼠蟑螂到處都是,囚犯被老鼠啃掉耳朵的大有人在。
一天夜晚,汪林結束了一天的折磨再次被丟了回來。死囚犯們按例,都紛紛扔給他自己為數不多的飯食,還紛紛鼓勵著汪林要活下去,而這一次汪林總於開口說話了。這是汪林來這第一次說話,囚犯們甚至一度認為汪林不會說話,畢竟他們認定,不會有人會在那種非人的折磨下,一聲不吭。
“各位大哥,這個地牢在哪裏啊,離山觀鎮近嗎?”汪林一邊抓食著地上的飯食一邊問道。
“小兄弟,這裏是烏木城,是離雲霞帝國首府山嵐城最近的一個城鎮,離山觀鎮隔了一整座金城山脈。”死囚們紛紛為汪林解惑,還十分關心的問他是否能吃飽。“謝謝各位大哥這些日子的照顧,他日若能乘風歸來,必定報答各位的恩情。”汪林感激道。
“小兄弟快別說什麼報答之恩,眼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那般生不如死的折磨,你都能忍下去,老哥相信你他日若能脫困,定如魚入大海,再不受羈絆。”死囚們毫不吝嗇的稱讚著汪林,一時間都忘記了自己都還身處牢籠當中。
日子這樣一天天過去,地牢裏總是彌漫著一股腐臭味,天知道那味道來自腐爛的老鼠,還是來自某位死去的囚犯。這裏沒有醫生,生病要麼自愈,要麼等死。除去來的新死囚和死後被拖出去的死屍,一直不變的就是每天都要受刑的汪林。
汪林或許都有點麻木了,被血淋透的頭發都變的硬邦邦的了,指甲倒是沒有伸長,因為一長出一點就會被那些山嵐宗人連根拔去,他們好像都等不及它長出來。
現在的汪林,或許連從小守護他的周衛都認不出來了。汪林的臉上一道傷痕疊著一道傷痕,疊到最後新的傷痕隻能落在舊傷痕上了,牙齒都快被拔光了,胸口也被烙了個遍。肋骨斷了又接,接了又斷,一斷一接生不如死。
如果說行刑者隻是聽從命令,可是他們費盡心思折磨汪林,還一邊擦掉額頭的汗,一邊露出嗬嗬嗬的戾笑。
當身邊有一個可以被隨意支配的弱者時,人內心的惡就被無限放大,什麼仁義禮智都沒有了,自己最初的獸性被無限的放大,最後成為一頭禽獸。
當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一聲絕望的吼叫從地牢裏炸開,隨即是讓人頭皮發麻的笑聲,淒厲聲就算是九幽之下的厲鬼聽了也會發抖。
聲音不是別人發出的,正是汪林,那些死囚都被驚醒了過來。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汪林為何會崩潰,明明那些非人的折磨都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