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及到自己的家人,宋施施終究把桌上那碗藥喝了下去,之後丫頭新送來一碗粥,她也盡數喝完。

顧少瑾得知後,甚為滿意,吩咐丫頭們這兩天在上房裏守著。

姚長樂原以為顧少瑾會找自己興師問罪,但幾日過去,一切卻是如舊,顧少瑾甚至還到她屋裏留宿過兩晚,恩愛勝過以往。

因此她猜測,顧少瑾並沒發現那碗粥有毒,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在正房住了三天,宋施施趁丫頭們不備,跑回了自己原來的住處。

顧少瑾晚上回來知曉後,並未說什麼。

姚長樂看他不怎麼管宋施施,便又開始找麻煩。

“小姐令你照著這個款式,做套新的冬衣,三天內做完,新春的時候她要穿的。”岐州的習俗就是,新年要穿新衣,寓意辭舊迎新。

“要是三天內做不完,你就等著挨罰吧。”

宋施施原先還想去禁院看看那位朋友,可眼下看來,是去不成了。

三天做完一套冬衣,得不眠不休。

“是。”

將所需的布料與彩線和棉花等都置備齊全,宋施施便開始沒日沒夜地幹活。

顧少瑾問起宋施施這兩日的情況,丫頭回道:“夫人命她三日內趕製一套冬衣,正忙著趕工呢,已經兩天兩夜沒睡了,她的傷尚未痊愈,奴婢真擔心她撐不住。”

“吃侯府的飯,自然要為主子當牛做馬,否則與外麵隻會搔首弄姿的娼妓何異?”顧少瑾嗤之以鼻。

丫頭偷眼看他,心中不免疑惑。

若說侯爺對宋姑娘無情,先前宋姑娘失蹤,他又急得親自出去尋,若說有情,又總是輕賤她。

都言“女人心海底針”,照她看男人的心才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第三日傍晚,宋施施終於把冬衣做好,送去抱廈給姚長樂查驗。

姚長樂看也沒看,叫錦紋拿來剪刀,將冬衣剪爛,丟在地上。

“這就是你為我做的冬衣?宋施施,你是專門來氣我的吧?回去重做。”

就為這麼套冬衣,宋施施三天來幾乎沒合過眼,姚長樂說剪就剪了,她就是個泥人,也該有氣性了。

“我不做了。”

姚長樂要的就是她這句話,當下把秀眉一擰:“放肆!別以為侯爺寵你,就可以無法無天,爬到我頭上來了,我終究還是侯府主母,有權力治你!”

“來人,拉下去杖責二十!”

想起上回被姚長樂栽贓偷竊,挨了二十大板,宋施施便恨不打一處來。

婆子來拽她,以為她不敢反抗,不防竟被她扇了一耳光。

“反了你了!”

錦紋等見狀,也聯手去拿她。

宋施施躲開,抄起牆角的花瓶砸去。

“當心!”錦紋驚呼著躲避。

不意那花瓶竟直撲了坐在後方的姚長樂。

咚的一下,花瓶打在姚長樂頭上,旋即落地,碎成幾塊。

姚長樂前額立即鼓起了個大包,眾人慌忙去拿藥給她擦。

宋施施趁機要走,被錦紋拉住。

“傷了小姐還想跑?你能跑到哪裏去,又想找侯爺當靠山不成?”

“捉,捉住她,先捆起來。”姚長樂頭暈得很,急需躺下歇息。

錦紋叫來在外麵值守的婆子,一齊將宋施施堵在屋裏。

“這下看你還怎麼逃!”

這時,院中傳來丫頭的傳話:“侯爺來了。”

錦紋等人一驚,正待請示姚長樂怎麼辦,顧少瑾已至門口。

“鬧哄哄的做什麼?”

已進內室躺下的姚長樂強撐起身,出來指著地上那套被剪爛的冬衣道:“侯爺你瞧瞧,我叫她做冬衣,她卻故意剪爛了送來,這是故意羞辱我不是?這等刁奴不收拾怎麼成?”

顧少瑾瞥向宋施施,“你怎麼不說話?”

宋施施不用想都知道,他定會向著姚長樂,既如此又何必浪費唇舌?

“奴婢無話可講。”

“瞅瞅,她還覺得自己委屈呢!”姚長樂捂著頭上那個大包,紅著眼垂淚,“方才我要罰她,她就拿花瓶砸我,都腫起來了。”

顧少瑾垂眼去看她的前額,見果然傷得不輕,不禁訝然。

宋施施還敢跟姚長樂動手了?有意思。

“看在本侯的情麵上,夫人就饒了她這回吧,回頭本侯請城裏最好的繡娘來,給你多做幾套,至於你的傷,敷點藥過兩日也就好了,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什,什麼?”姚長樂瞠目結舌。

他怎麼可以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麵維護這個賤人?他到底把她置於何地?

宋施施也是一臉錯愕。

姚長樂怒道:“不行!今天侯爺不處置她,這事便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