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宋母聞言駭然失色,宋母更是雙膝一屈,跪了下去。

“求侯爺饒了小女,她是被姚家逼迫替嫁的,姚將軍拿宋家五口人的性命相要挾,小女才不得已屈從,都是我們一家連累了她,要怪罪您就怪罪民婦吧,莫要為難她。”

說著,眼裏便湧出淚來。

宋父也懇聲道:“我們是平頭百姓,如何與姚家相抗,侯爺是個明事理之人,應當能想明白這其中的曲折,不至於將罪責推在受害者身上罷。”

顧少瑾原本隻是想借此事先給他們夫妻來個下馬威,緊接著再質問藺白的下落,他們便不敢隱瞞。

可沒料到,這姓宋的還跟他講起道理來了。

當下不耐煩道:“本侯不管是非曲直,替嫁的是宋施施,罪責就該由她擔。”

宋父宋母怔怔地看著他,敢怒不敢言。

“我們夫婦願意替小女承擔所有罪責,要斬就斬我們吧。”

顧少瑾擰眉,難怪宋施施老想著回家,這宋氏夫婦待她確實好得緊。

“本侯倒可以考慮饒了她,但有個條件。”

宋父見有回旋餘地,急聲道:“侯爺請講!”

“不久之前,藺白是不是去過你們府上?”顧少瑾凜然注視著兩人,口吻冷厲。

夫婦倆對視片刻,猶疑回道:“是,是來過。”

顧少瑾站起身,緩步朝他們逼近,“他找你們說過些什麼?”

宋父沉吟道:“他要走了,托我們逢年過節代他去他父母墳上上炷香,清明和忌日掃掃墓。”

“就這些?”

“對。”

顧少瑾眯了眯鳳眸,又問:“那他現今藏身何處?”

“我們不知。”

宋父心中疑雲大起,藺白那孩子不會是惹上什麼禍事了吧?否則何以勞動了義城侯這樣的大人物?

顧少瑾冷嗤:“本侯看,你們嘴裏沒一句實話。”

“侯爺明鑒,我們確實不知道那孩子現在在哪兒,他離家已好些天了。”宋母急得趕緊解釋,“他隻說了往後可能不會再回岐州。”

宋父點頭附和:“我們說的句句屬實。”

顧少瑾仍舊不信,來到大牢之前,他已經請東清道長算過一卦。

卦象顯示藺白的藏身之處位於岐州西北方位,也就是說那人至今仍然躲藏在郟縣一帶。

“藺白私通江東,泄露我軍軍機,本侯要將他捉拿正法,你們現在老實交代了最好,若不肯交代,本侯將視爾等為同謀,全家處死。”

“侯爺開恩!”宋父宋母跪在地上一疊聲求饒,“我們真的不清楚藺白的去向,侯爺開恩啊!”

“還在裝蒜?”顧少瑾怒極,“看來,不給點顏色看看,是撬不開你們的嘴了。”

隨即吩咐獄卒將宋父單獨帶進刑訊內室。

“不能這樣!放了他!你們這些狗官!”宋母慌忙追上去拉扯,被獄卒一把推到地上。

顧少瑾立在原地,漠然視之。

怪不得宋施施總不老實,敢頂撞他不說,還敢跟他動手,原來都是跟她母親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