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川雙腿發軟,癱倒在地,額角直冒冷汗,此刻隻想罵娘。
她咬著牙隱忍,平時張揚精致的臉因為疼痛異樣的扭曲,蒼白而虛弱,捂著肩膀的血窟窿,鮮血在指縫間不停的湧出。
鳳川本就發著低燒,這下還受了劍傷,整個人昏昏沉沉,意識不太清晰,好似有人在喊她名字,說了些什麼聽不真切。
這次傷好了,爺一定要去拜佛,去去黴運。來到這個古代,托百裏墨的福,受傷比吃飽飯的次數還多。
剛才在屋頂,本來想離開,誰知道坐太久,突然站起來,眼前猛地一黑,一腳突然打滑,就悲催地掉了下來,又好死不死,剛好替百裏墨擋了一劍。
頑強點,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訛人。
看她不訛死百裏墨!
想著想著頭一歪,就昏迷了過去!
百裏墨向來沒有什麼波瀾的麵容,此刻又是複雜,又是疑惑不解的垂眸看著鳳川。
她為什麼會替他擋劍?
是做戲嗎?還是她有什麼目的?
自從母妃死後,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百裏墨心緒有些許不寧,吩咐下人把鳳川抬到屋裏。
“下去吧。”百裏墨冷聲道。
“是,王爺。”下人們行禮退下。
他拿出藥箱,坐在榻上,看著鳳川蒼白的臉,心裏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稍許粗魯地扯開了她的衣襟,露出猙獰的傷口,還往外滲著鮮血,他眼神閃爍,往傷口撒了藥粉。
鳳川痛得呻吟了一聲,像小貓般的嗚咽聲。
百裏墨動作一頓,手的動作稍微放輕了些許,隨即手指利落的給她包紮。
眼神餘光,瞄到了鳳川胸口處厚厚的一圈白布,他蹙了蹙眉,有些許不解。
難道她胸口還有其他傷?
百裏墨伸到衣襟處的手指又猛然捏緊,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這鳳川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已經夠仁慈心軟。
衝她今晚擋的這一劍,最多以後不為難她。
百裏墨抬腳,轉身離開。
等鳳川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房間寬敞華麗,比她的破柴房奢華的不是一丁點。
她睜開星眸,一動不動,躺在床榻上裝死。
擺爛吧!這一天天的!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婢女端著盤子走進來。
圓圓的臉蛋,大眼睛,看起來很討喜。
婢女把盤子放到桌上,聲音甜美:“公子,先用些早膳吧,用完再喝藥。”
鳳川臉上帶著一絲病態,虛弱的點頭,嘴角一勾:“謝謝你。”
婢女臉蛋微紅,這公子好有禮貌,居然會跟一個下人道謝,他白皙的臉長得好好看!
“哈嘍,哈嘍。”鳳川連喊了兩句,打斷了婢女的走神。
婢女臉頰浮起紅暈,忙開口:“公子有何吩咐?”
“給爺拿一身換洗的衣物過來吧。”鳳川垂下眼簾,嫌棄的看著身上血跡斑斑,又皺巴巴的衣衫。
“好,公子稍等!”婢女匆匆離去張羅。
鳳川坐了起來,簡單的洗漱下。
看了眼桌上的早膳,一道燕窩燉雞香氣濃鬱,奶白色的湯格外讓人有食欲,這傷沒白挨,至少夥食改善了。
剛用完早膳,婢女就把衣物拿了進來,她拒絕了婢女的幫忙,自己小心穿了起來。
心下有些許擔憂,不知道昨晚有沒有被百裏墨發現她是女兒身。
剛換完衣衫坐下,百裏墨就推開門邁步而來。
百裏墨好像很喜歡黑色,就沒見過他穿其他顏色的衣衫。
他一襲黑衣如墨,輪廓的線條分明,銳利分明的眼眸,雖五官俊美,卻不自覺給人一種壓迫感。
人是美的,但是要命!
百裏墨幽深的視線鎖定了她,直接開門見山:“鳳川,你昨夜為何替本王擋劍?”
鳳川心裏有些許無語,爺一點也不想替這個大魔王擋那該死的劍好嗎?爺又不是自虐狂,喜歡被人砍。
這是意外,一個無比悲催的意外!
鳳川嘴下又是另外一個版本:“爺說過暗戀王爺,怎麼舍得王爺受傷呢。”
說完一臉認真,充滿“愛意”的看著百裏墨。
鳳川的話,百裏墨一個字也不信。
直覺!
“你有什麼目的?”他目光中充滿了探究之意。
鳳川嘴角一抽,這些人一天天腦子想的都是些什麼鬼。
目的?嗯嗯!算是有吧!
“有,爺不想再住破舊的柴房,不想再啃那幹巴巴的饅頭,爺每個月要有月例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