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鈺還在笑,她滿是鮮血的手掌突然覆上他的臉頰:“夏侯宸,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死了?”

“夏侯宸,這世上,除了娘親,你是第二個舍不得我死的人。”

“夏侯宸,我是不是該恨你?本就是你把我送到犬園的。可你,最後為什麼又要救我?”

“夏侯宸,就算你救了我,我怕我也撐不住了……”

她嘴角的笑意一點點變淡,閉上眼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皓月星空,還看到了他眼中的擔心與不忍,甚至還有……絲絲傷情!

不,她一定是看錯了。

“傳軍醫!傳軍醫!”

“南宮鈺,你醒醒,你不準死!孤命令你,不準死!”

世間萬物都消失了,她隻想安靜,可耳邊總是傳來吵鬧的聲音,還有一個男人的咒罵聲。

南宮鈺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以為這次必死無疑,可沒想到,睜開眼後,還能看到夏侯宸的那張俊臉。

他眼中布滿血絲,眼下發青,胡子拉碴。

“南宮鈺,你總算醒了!”看到她醒來,他似乎鬆了口氣。

南宮鈺想要開口說話,但剛張嘴,喉嚨裏便一陣腥甜,接著,一口鮮血突然從嘴裏噴了出來。

“南宮鈺!”夏侯宸似乎被嚇懵了,他一臉慌張,手忙腳亂的幫她擦著臉上的鮮血。

接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怒吼道:“軍醫!軍醫在哪,快給她看看,她為什麼吐血?”

很快,軍醫上前替她把脈,診完脈後,跪地回稟:“陛下,南宮姑娘之前身上就有舊傷,又被扔到犬園,驚嚇過度。而今雖然醒了,但思慮過重,微臣替她開些調養的方子,隻要按時服用,過幾天就能恢複過來。”

“下去吧!”聽軍醫說她沒事,他疲憊的揮了揮手。

南宮鈺閉上眼睛,而夏侯宸也上了榻,睡在了她的旁邊。

他似乎累極了,幾乎一挨玉枕就睡著了。

帳中傳來他平穩的呼吸聲,南宮鈺睜開眼,看到他胸口的衣衫上沾了血跡。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想來時間並不短,看著他如今的形容,她猜想,從她昏迷到現在,他應該一直在照顧她。

隻是,為什麼呢?

突然想起在昏迷前,她在他眼中看到的那抹傷情,她的心突然就疼了起來。

她清楚,他和她之間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但那又如何呢?

他是燕國皇帝,而她是魏國將軍之女,他們之間,從來就不可能。

想通了這些,她的雙眼恢複了清冷,她別過頭,強迫自己睡覺,隻有養足了精神,她才有力氣逃跑。

可腦子卻不聽使喚,越想睡,她就越睡不著。甚至,他傷情的眸子,一直往她的腦袋裏鑽。

晚上,南宮鈺又發起了高燒,軍醫熬了藥,可她喝完後,全都吐了。

夏侯宸看著她這樣,眼睛都紅了,營帳中跪滿了戰戰兢兢的軍醫,而南宮鈺,又吐了兩次血。

“到底怎麼回事?孤就養出你們這群廢物?”

軍醫跪在地上,沒人敢說話。

夏侯宸一腳踹飛腳下的一個軍醫,聲音陰沉:“再去熬藥!”

“是!”軍醫從地上爬起來,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