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問斬那日,一輛輛囚車押載著蘇氏眾人在京城大街上遊街示眾,最後押到到了行刑法場。
大街上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滿京城的人,幾乎是傾巢而出,一睹這大快人心的盛大場麵。
義憤填膺的老百姓對著他們破口大罵,有扔石頭的,扔爛菜葉的,扔臭雞蛋的……
總之,他們將自己手中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上去。
“呸,蘇氏狗賊,竟夥同敵軍害死了十幾萬戰士,大奸臣,死有餘辜!”
“可不是嗎,平日裏一副蘇家的人就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踩著將士和忠臣的屍骨往上爬,蘇氏狗賊,都去死吧!”
說著扔了一塊石頭砸在囚車上蘇家人的額角上,血水如注……
圍觀的人紛紛效仿,一塊一塊的石子砸了上去:“呸,狗賊,受死吧!”
“砸死你個大奸臣!”
“畜生,豬狗不如的畜生,可憐安家十幾萬人性命!”
“……”
眾人一邊痛罵猶不解氣,還上前惡狠狠地的淬了幾口唾沫。
很快,蘇氏九族被押解到了刑場上,午時三刻一到。
監斬官將手中的簽字往地上一拋,拖長聲音尖聲道:“時辰到――”
頓時,劊子手手起刀落,銀光血色,血跡噴薄而出,一顆顆腦袋咕嚕嚕滾落在地,頓時血流成河……
曾經在京城中盛極一時的蘇家,自此不複存在。
淩姝姝一襲豔麗華貴的紅衣,站在人群中,目光冰冷的看著蘇氏九族人頭落地。
終於,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淩姝姝心中並沒有感受到大仇得報的快感,有的隻是無盡的沉重。
蘇氏九族的命,又如何抵得過安氏九族和十幾萬安家軍?
這段時日,她在靈安寺為安氏這十幾萬亡靈立了長生牌位,又請國師大人為這群亡靈超度,希望他們來世不要再生在亂世之中,能夠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
人群中她一身奪目紅衣,青絲如瀑,靜靜的站在那,絕色的小臉上始終神情漠然,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多餘情緒,微風拂過,紅色的裙裾隨風飄動,說不出的冷豔妖冶感。
不一會兒,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頭頂憑空出現了一把大傘。
“乖,別看了。”
“髒了眼睛。”
楚九卿撐傘走到了淩姝姝身邊,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淩姝姝重重的閉了閉眼,沒有再看。
初春的天氣,細雨中裹挾著幾分冷冽的寒意。
楚九卿將自己的披風脫下,係在了淩姝姝身上,溫聲道:“我們回家好不好?”
寬大而又溫暖的披風,阻擋了空氣中的寒意。
淩姝姝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擔心和關切之意。
披風下,她的小手被楚九卿攏在掌心裏,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一點點傳遞到自己手上。
冰冷的小手漸漸被溫暖包圍,這股溫暖似乎在告訴她,他會一直在。
淩姝姝點了點頭,說好。
一切塵埃落定,兩人轉身,攜手離去。
而法場的正對麵的一處城牆上,南承澤正站在上麵,目不轉睛的俯視著蘇氏人頭落地的一幕。
在他身側不遠處放著一個大箱子,裏麵裝著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那便是曾經的風光無限的玉容郡主蘇玉容。
她被砍掉手臂和雙腿,拔了舌頭,做成了人彘。
原本一頭烏黑秀麗的墨發,如今已全部變成了白發,看上去滲人的很。
看著法場那那一幕,她痛苦的嗚咽大喊,咿咿呀呀半天,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淚流滿麵。
一雙眼睛滿眼憤恨的死死瞪著南承澤,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後者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嗜血的笑意,不屑看著她:“看到了嗎?”
“你們蘇家已經全部死絕了。”
“但,這還遠遠不夠……”
“你便用你這餘生的痛苦,來替他們懺悔與贖罪吧”
“對了,告訴你個消息,楚君擎幾日前被廢黜太子之位了,而你那嬌生慣養的女兒,也已經隨他遷到京郊的皇家別院去了……”
他的話音未落,蘇玉容立馬就變得激動起來,殘缺的身軀用盡全力扭動著,像是在做劇烈的掙紮。
南承澤看著惡心,一個眼神過去,侍衛們立馬將箱子關了起來,隻是隱約還能聽見裏麵不小的動靜傳來。
蘇玉容的下半生注定將在黑暗與痛苦中煎熬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