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年從一座座廢墟中飛掠而過,興衝衝地往庇護所跑,想要和薑老頭分享一下今天的際遇。
晚風迎麵吹來,帶來一絲涼意,樹上的鳥兒也倦了,靜靜的佇立,絲毫沒有歌唱的雅興。
許安年先跑到薑老頭的菜園子裏,轉了一圈,沒見到薑老頭忙碌的身影,不禁有些奇怪。
平日裏這個時間薑老頭應該在打理自己的菜園子,今天怎麼如此反常。
剛鑽進防空洞裏,許安年注意到不對,一個躲閃,躲過了向自己撲來的薑老頭。
薑老頭撲了個空,死死盯著許安年,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嘴裏不住的念叨著。
“殺,殺,殺!”
許安年大為駭然,平日裏薑老頭能感受到詛咒的來襲,並及時讓許安年把自己捆起來,所以兩人才能相安無事,今天卻出現了意外。
許安年絲毫不敢大意,因為在這種狀態下薑老頭會下意識的動用藥師的力量,許安年不知道藥師的能力是什麼,隻能盡量不讓他碰到自己。
可薑老頭出手奇快,許安年伸手便向許安年點來,許安年為了控製它,迫不得已再次動用了木偶人的力量。
手指舞動中,一條條不可見的絲線拉住了薑老頭,將他束縛的動彈不得。
許安年忙拿繩子來把他綁住,被綁住後,薑老頭仍舊沒有消停,不住的掙紮,嗓音逐漸變得嘶啞。
本來已經要進入夢鄉的許安年恍惚間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睜開眼,發現竟是薑老頭已經恢複了神智。
不過薑老頭的狀態卻不太好,無力的坐在地上,給人一種奄奄一息的感覺。
許安年驚訝的走過去,問道:“薑老頭,你怎麼了?”
薑老頭有氣無力的說道:“臭小子,我要死了,看不出來麼。”
許安年聽了這好像玩笑的話,心中安穩了一點,“嚇死我了,剛剛還真以為你要死了。”
薑老頭搖搖頭,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了,解藥是什麼。”
許安年有些好奇,問道:“是什麼,你如何知道?”
薑老頭深吸一口氣,“是殺戮,隻要製造一場殺戮,我就能擺脫詛咒的控製。”
許安年腦中靈光一現,薑老頭一旦陷入瘋狂,就會不由自主的殺戮,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麼關聯?
薑老頭見許安年似乎已經悟到了些什麼,合上雙眼,嘴角卻彎起,流露出一絲苦笑。
“讓人死的明白,或許這就是神明給予凡人唯一的憐憫吧。”
第二天,本想叫薑老頭起床的許安年驚訝的發現,這個被詛咒折磨了半輩子的老人,已經沒有了半點生機,最終還是被詛咒奪走了生命。
許安年抱著那具冰冷的身體,淚如雨下。
這些年來,兩人相依為命,早已將對方視作親人。
這一刻,許安年那張紙牌的背麵,黑色紋路開始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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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的晚間,吃不慣營養棒的許安年正想辦法給自己加餐。
把繳來的槍背在身後,俯下身去,緊盯著前方的野兔。
野兔多是晝伏夜出,平時很少見,這次遇到了,自然是勢在必得。
至於為什麼不用槍,一是怕浪費子彈,二是許安年從未用過槍,自然對自己的槍法很沒有底氣。
那野兔四處張望一番,沒有發覺什麼危險,便低下頭啃食起起野草來。
少年折一節樹枝,掏出那顆現已經染上一層白暈的珠子。
許安年早就發現當自己在田芮寧身旁時,這顆珠子就會逐漸增添紋路,從透明逐漸變白,離得越近,增加的便越快。
發動珠子的能力,少年攥緊樹枝,瞄準那野兔,剛準備擲出,突然一道金光從右前方傳來。
那野兔見狀一驚,撒腿便跑,堪堪躲過從身後飛來的樹枝。
“倒黴”,許安年撇撇嘴,向發出金光的地方走去,打算去看看是誰破壞了自己的好事。
靠近了,才看見兩身影在林間一處空地上輾轉騰挪,其中一人身著裝甲,手持光劍,泛著紅芒。另一人赤手空拳,一身黑衣,以肉體凡胎對抗科技武裝卻絲毫不落下風。
多虧了那把光劍,照亮了兩者四周,讓許安年能一窺兩者的戰鬥。
許安年瞪大雙眼,見到那光劍竟忽然增長,那黑衣人極速向後掠去,卻仍被波及。胸前綻開一道傷口,鮮血噴湧而出。